王占生说:“强拆当然没事了,当时他们侵占街道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管吗?作为1级政府,你当时的管理是缺失的,所以也要为自己的缺失买单,换句话说,政府也是有责任的。
拆违这种事,必须两头都认了才好往下进行,如果老百姓不认而你硬拆的话,就会生出许多麻烦事,就会加深干群之间的矛盾。现在1说起干群矛盾,往往舆论1边倒倾向于弱势的1方,有的时候,他特妈的不全是这样!”
王占生说着就开始爆粗了。
基层工作压力大,尤其这种涉及到群众利益的事不好干,也没人愿意干,别说王占生爆粗口,就是再多爆几句也不算什么。
荆涛看了看表,说:“那我就多耽误你两分钟,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之前好几个人都没拿下这两个钉子户,怎么咱们王大副主任上来就把他们搞定了?”
王占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非常自豪地挺直腰板,说道:“要不怎么说这工作再不好干也分人干呢!我在单位的外号就是攻坚专业户,无论多么难,多么棘手的工作,只要我出面,不管费多大力气,结果就是1个:师傅,搞定!”
他说到这里,还学着小品里模样扬起手又落下。
看着王占生得意的样子,荆涛说:“吹吧,那么多老大难的工作,你都干了吗?全办事处就你1个人能?还有你这小身板,能捻几个钉?”
王占生立刻塌下身板,说:“唉,书记主任就公开在班子会上说过,如果这事王占生也没了招儿,那只好我们两个1把手出面了。这话的意思就是我王占生是党政领导的最后1道屏障,我这道屏障失去作用后,就得他们出面解决了。你说我听了这话还能藏力吗?尽管我知道他们有使傻小子的成分,但也得往上冲。”
“他们怎么使傻小子了?”荆涛问道。
“好事轮不上我,攻坚克难、得罪人的事少不了我,你说我不是傻小子是什么?”王占生的口气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到今年年底,我就是7年的副科了,那些能说会道不干活的人早就比我升上去了,我呢,还原地踏步呢。”
“那是为什么?你找过原因吗?”
“明摆着的事啊,我干的多,得罪的人就多,甚至有时连领导的面子都不给,你说我能有好吗?有1个比我提拔副科还晚的人,人家现在都升了副市长了。我说句话你别不把爱听,你们上边这些官老爷们,就是喜欢那些溜须拍马油嘴滑舌能说会道讨你们欢心的干部,这些人,永远都比那些埋头苦干、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升迁得快。”
荆涛笑了,说道:“看你说的,还我们这些官老爷们,你还真不小瞧我。假如有1天我真的成了‘官老爷’,绝对先提拔你!”
王占生1听,里面拱手作揖,说道:“打住吧,这样的空头支票对于我来说早就听着不新鲜了,你也别给我封官许愿了,徒增我的失落感,不过我谁都不怨,只能怨自己命苦,天生就是这么1块料,生就了骨头长就了肉,改不了。”
也就是从这1刻起,他决定为这个“命苦”的同学做点什么。
荆涛沉吟了半刻才说:“我知道你能耐,但是你再能,也要注意你这里吧。”他指着他的心脏说道。
王占生掂着手里的药瓶,说道:“能不能的我自己不知道,但有1点我知道,就是我能让比我能的人惦记着还给我送药,你说我到底能不能?”
荆涛笑了,说道:“好了,别耍贫了,你赶紧去忙吧,有事给我电话。”
王占生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说道:“真操蛋,你8百年不回来1次,回来了还赶上我有事,1肚子苦水想跟你倒倒都没时间,这命苦的!”
王占生说着下了车。
荆涛降下车窗说:“这些药都有保健护心的成分,你1定按时吃,吃完我再给你带。”
王占生点点头,冲他挥挥手便走进单位大院。
看着他略微佝偻的瘦弱背影,荆涛不由地1阵心疼,3十出头的人,居然支了两个心脏支架!
如今,基层工作的确不好干,时常要面对繁重的任务和工作压力,经常需要在日常生活与工作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需要加班加点完成任务,牺牲休息时间。山区干部还需要爬山涉水解决群众生活中遇到的难题。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毕竟自己有自主决定权,更难的就是要在倾听群众需求和履行职责间取得平衡,有些基层干部经常需要在艰苦的政治生态条件下履行职责。
反过来说,基层工作虽然艰苦,但的确能锻炼1个人的意志,积累工作经验。
外婆在多多和父母亲热情的欢送下,上了车,她冲这家人不停地道谢、招手,最后深情地望了1眼身后越来越小的的宅院,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过头。
荆涛说道:“外婆,您中午睡着了吗?”
外婆说:“睡着了睡着了,睡得跟猪1样,从未有过的踏实,哎呀,我都好长时间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荆涛说:“我怕多多吵到您呢。”
外婆说:“也许正是你家的热闹,我才睡得这么踏实,以前在我家都是唯恐睡过了头,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今天却没有这样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