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下意识攥紧长生灯,结果这一握居然握了个空——我低头一看,我手里哪还有什么长生灯,只剩下一枚铜钱大小、外圆中空的玉璧。
“它好像是穆宁掉进井里的东西……”想来我坠井的时候长生灯就已经遗失,这枚玉璧则是我无意识在周围摸索抓在手里的,刚刚以为我还拿着长生灯不过是我的错觉。
“看来我要失言了。”
先不说我随波逐流到底漂到了什么地方,就是搞清楚了之前是在哪儿落的水,以我现在的状态怕也很难把它找回来。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意识再次离我而去。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耳边竟有毕剥的火声传来,我循着声音和火光看去,小侯正垂首坐在篝火边,旁边是个和倒泉源头差不了太多的水潭,当然底下没有神面枢提供动力,它不可能和倒泉一样出现倒流。
“是你救了我?”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很快松了口气,在我昏迷过去之前,我已本能地将那枚玉璧塞进口袋。
我尝试着坐起身,这一动眼里就跟有把刀在刮一样疼得实在有些难以忍受,眼下我体内刹梭几乎告罄,就算它能恢复,估计也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明明是一样的伤,他却跟没事人一样,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
“我可没那个本事,是你自己运气好,刚好抓到一根木头,就这么顺着地下河漂了出来,我呢又正好从这附近经过,再怎么样咱俩也算同过生共过死,我若一走了之肯定说不过去,顺手就把你捞了上来。”
“地下河?”那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红光又是什么?
“没错,虽然疒气确实是从井里出去的,但那口井底下根本不是什么‘黄泉’,而是一个地下泉眼。怪就怪在这么重的疒气居然没有顺着地下河水涌出,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全去了上面。”
莫不还是神面枢的作用?
又或者倒泉村的人在众多黄泉井中也设置了某种机关,可以主动把疒气引过去再统一处理掉?
我是真想去倒泉村弄个明白,但这会儿倒泉的水恐怕已经恢复,而倒泉村的人也不见得会欢迎我。
“如果还能再遇到嬛君,到时候问问她吧。”这次见面她对我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对了,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倒泉村的人没找你们麻烦?”
“快别提了,神途井里其实还有一个出口,是连着外面的,我们压根没跟他们打照面,结果那个阿龙居然是防盗办安插的眼线,我们一出来就被他们包了饺子,亏得我机灵趁乱跑了路,不然肯定会跟着遭殃。”
“原来阿龙才是破龙的内应……”
说实话,防盗办会在这个时候收网我是一点也不意外,但我着实没有想到江如练她们的组长会是阿龙,哪怕是知道他的身份后再往前看,我在他身上都找不到一丝破绽。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还有别的内应,她们的组长另有其人……
“其他人呢?”我试探问道,“也跟鸿途的人一起被防盗办带走了?”
他瞄了我一眼:“你是想问那个姓沈的妹子吧?她一出去就跑了,还有跟你一起的那三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收到了风声。”
她提前离开了?我出神想道,那她大概率真不是防盗办的人,不然肯定会留下来稳住西爷他们。
“喂,你该不会喜欢她吧?”他笑了笑,目光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没想到他也这么八卦,但难得有个话搭子,我索性跟他吐露心声:“你觉不觉得她的性格有点像余昧?”
也不怕承认,见她第一眼,我甚至有种错觉是余昧回来了,虽然她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我懂了,‘莞莞类卿’。”
我耸耸肩:“所以喜欢谈不上,就是还算有好感。”
“难怪当时你会单独朝她出手,如果不是你拦了那一拦,一直盯着她的人恐怕就按捺不住动手了,那么近的距离她就是反应得过来也会步图野的后尘,更何况当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图野那边。”
我很好奇:“可能我是外行,不及你们这些高手敏锐,但我感觉那人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表露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就是怎么发现的。”
他意有所指地一笑,“毕竟我的那只眼睛也放在那张面具上,自然能看到一些本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一个人的‘杀心’。”
“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我喃喃道,说实话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但当时我确实看到一些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从每个人身上飘出缓缓涌向其他人。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叙哥儿的惶恐,同时也让我暗下决心除掉图野,因为我看到阿荣身上的烟雾正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上涌,当时我就意识到他极有可能是西爷的人,这小子倒是藏得够深。
“不然九眼神为什么叫神?当然是因为它是真的神!”估计是觉得单用一只眼睛冲我眨眼有点滑稽,他挑了挑眉。
旋即他“诶”了一声:“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如果当时我们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