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傩六手中的桨一推,准备打头阵第一个往对岸划。
船刚一动,阿申就有些火大地冲安子骂道:“那些尸狩都已经飞回去了,你小子能不能别乱动了,船都要给你搅翻了!”
“我没动啊……”安子无辜道,旋即他反应过来,“等等,我们都没动,那船怎么晃得这么厉害——”
话未说完,他“哎哟”一声落了水。
傩六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朝我们喊道:“小心!水底好像真有暗流,我们的船根本撑不住!”
“何止撑不住。”安子一边扑腾一边吐槽,“被底下的漩涡一吸,它直接就散架了,亏得我们运气好被甩到了这边,不然非步它的后尘不可!”
江洗秋当机立断调转船头:“上船,都往回走。”
他们正要往我们这边游,阿申动作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扭头喊了一嗓子:“邪了门了,这暗流好像会移动……嘶,小心,它往你们那边去了!”
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们的船冷不丁晃了晃,等他把话说完,一股力量从底下猛地一掀,直接将筏子打翻了。
我一头栽进水里,下意识想抓着木筏浮出水面,江洗秋眼疾手快将我往反向一推。
“你是不是傻,有他们的前车之鉴在,还敢上船?先爬到那些木料上去,底下情况不对,应该是有别的东西在作祟,但不管它是什么,肯定不会袭击那些尸狩的老巢!”
他刚说完,那木筏就打着转沉了下去。
我心里一阵后怕,赶忙往最近的一截木料游,好不容易爬上去,回头一看,我们的船已全部被那股莫名的暗流掀翻冲毁,好在附近漂浮的木料数目不少,每个人都暂时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但就这么漂着也不是办法,郁典扯着嗓子喊道:“东家、江少,咱们现在怎么办?”
“直接踩着这些木头划过去。”说着江洗秋又问我,“你在哪个位置?”
我正要回答,一个熟悉得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远远的对面传来:“我在这呢!”
我敢百分百地确定我绝对没有听错,那正是我自己的声音,作为一个还算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第一反应不是想到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而是在想那个温先生会不会又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准备故技重施假冒我袭击江洗秋他们。
而江洗秋似乎也没听出哪里不对,以木当舟径直朝那边划去。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下意识想提醒他,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四周毫无预兆地弥漫起一股浓雾,这雾就像平地而起,整个过程可能连个三五秒都没有,更诡异的是周围的声音好似也被这浓雾屏蔽了一样,飞快在我耳边消退。
这么大的阵仗总不至于也是那个温先生搞出来的,当时我就意识到就算有人动了手脚,这个湖怕也大有问题。
“江洗秋!”我试探性地喊道,可惜周围静悄悄一片,他和照峰他们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已经去了别的地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顿时有点慌,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江洗秋!”
我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偏偏就在这时候,我屁股底下“砰”地响了一声,仿佛在回应我。
我一下想起郁典的话,这些巨型木料在水里沉了那么多年,还能浮起来里面肯定是空的,问题是它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发出响动,难不成里面藏着什么活物?
“江洗秋?”我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胡乱喊了一嗓子,结果它还真就跟在回答我似地又响了一下。
我脑子里一下冒出来一个诡异的念头,难不成江洗秋中了招被困在底下这截巨型木料刳出的特殊容器里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浓雾,最终还是没有按住那份好奇心按亮手电往我脚下照了照——就眼下这可见度,哪怕有光也不见得会把那些飞蠊吸引过来,而况我是疒源,更不用怕它们。
这光刚一打过去我就在上面发现了一条缝,这截木料上似乎真开了个口子,做成了一个带盖的箱子,不过这“盖子”盖得过于严丝合缝,我试了几次都没有将它掀开。
好在我包里带了家伙,我拿出叙哥儿的那把短刀卡住缝隙一撬再一掀,它终于打了开来。
这个“箱子”的壁并没有我以为的厚,换言之里面的空间恐怕远比我预估的要大,至少躲个成年人应该没问题。
“江洗秋?”收好刀,我尝试着唤道。
但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我顾不得考虑强光手电的光会不会亮瞎他的狗眼,带着几分好奇将手电往里一扫,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面直挺挺地躺在一个身影,单看身形分明是个女人。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这些“木料”做成的“箱子”到底是什么——船棺,无数的船棺,这个深山之中的诡异湖泊恐怕是某个族群的家族墓地。
然而它带给我的震撼远不止如此,因为我很快反应过来,这具能让我一眼判断出墓主是名女性的尸体保存得非常完整,她被包裹在一片色彩绚丽的织物之下,单从轮廓上看几乎和活人无异。
我心里懊悔极了,要是我一开始就想到这点就好了,现在我贸然开棺,棺内相对稳定的环境一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