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条甬道不起眼,周围也连着不少石室,和“录像”中相比,里面的布置非常的破败,重要的物品也早就不知所踪,看来那两人离开极乐宫的时候是真没少拿。
说实话,要是眼前这座神秘的地下宫城能原模原样地保存下来,等发掘出来就冲这规模都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更不用说它的蓝本还是名传千古的未央宫。
可惜它和无数知名或尚不具名的古墓、遗迹一样,终究没有逃脱被洗劫一空的命运。
我沉思着很快就赶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它一改方向径直往西边去了,我正要转过拐角继续往前走,偏偏这时候我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让我寒毛直竖的焦灼感。
这是身体遇到危险时通过潜意识向我发出的警告,那一刻我完全是凭着本能往旁边躲了躲,几乎同时我听到当当两声响,可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细究,赶在对方第二次出手之前退回到原来的甬道中,然后撒腿就跑。
然而对方的速度更快,一个箭步就追了过来,紧接着我就感觉腰上一紧,被那股力量一带,我身形一个不稳踉跄着栽倒在地。
逃恐怕是逃不了了,我爬起身警惕地看向对方,她却好整以暇地将缠在我腰间的绳索一抽,似乎没有趁机痛下杀手的打算。
倒是跟着她追过来的那个女人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是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但她最终也没有动手,而是冷冷地看向她的同伴:“江如练,刚刚为什么要出手拦我,难道你也要违抗上头的命令吗?”
后者立马撒娇地抱住她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开口:“结绮,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知道的,碎玉母胎单身二十六年,从来没有为谁动过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要是我眼睁睁看着你把他杀了,她会埋怨我一辈子的!”
她口中的结绮垂下眼眸,却难掩悲伤:“可若不是他,我弟弟也不会……”
“那也不是他害阿由暴露的,组长那条消息说得明明白白,是咱们办公室甚至是上头出了问题。”
江如练扶住她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结绮,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他是天示之人,就下意识把所有怀疑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这会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而错误的判断有时候是致命的。”
“你是阿由的姐姐?”我心中的警惕顿时烟消云散。
其实这里面的误会不难揣测,就算君耒把线索上报上去,他也不可能和盘托出说是我和他接的头,她自然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为阿由的死和我有关也情有可原。
她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江如练非常自来熟地凑过来问我:“刚刚摔得严不严重?抱歉,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手的,我们好不容易遇上你,万一跟丢了,底下这么大,怕不又要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了!”
我对她印象还是很好的,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下来的,知不知道图野他们去了哪?”
“我们就是跟着他们下来的,虽然我们组长已经打入敌人内部,给我们留了一些记号,但底下真的太大了,我们的追踪还是断了……”
她话说到一半,苏结绮就拉了拉她,她却不以为然:“结绮,组长亲口跟我说的他没有问题,那他肯定就没有问题,你不信他还不信我、不信组长的判断吗?”
我突然很好奇她们的组长是谁,脑子里不自觉地将队伍里其他人的名字过了一遍,最后只剩下其中一个。
没错,就是沈君航。
第一,她身手足够好;
第二,她出身妙手道,耳濡目染之下加入防盗办的可能性更大;
第三,算是直觉吧,我真的觉得她跟鸿途的人不太一样,而且她对我的态度也远比其他人友好。
“会不会她真的就是阿由的师姐,说自己是叛徒只是想打消图野他们的疑心?”
我心想,“那天她从通风口爬进房间并破坏监控也的确是有意为之,甚至就连监控一直没有人来修搞不好也是她运作的结果,目的当然是为我和小橙子脱身创造机会。”
若非后面又蹿出一个袭击者,我们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说起来,这个袭击我的人似乎不太可能是苏结绮她们,至少在身手上他们相差太多,刚刚若非江如练出手,我感觉就算我躲了也未必能躲开她的致命一击。
“难不成那个人是老焦或者在我水壶里下毒的人?”感情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盯上我了,可我实在想不通,我和一伙普通的盗墓贼能有什么瓜葛?
估计是看我突然沉默下来,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江如练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对了,你怎么和他们分开了,我们必须得继续追踪,你能帮我们找到他们吗?”
我终于想起来,将图野他们的计划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一说,最后道:“他们对长生石势在必得,而且早就想好了应对你们的办法,你们最好有个准备。”
“放心吧,就算有这个温先生为他们通风报信,他们也不可能对我们每一步行动都了如指掌。”
我本想提醒她千万不要低估破龙的实力,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意识到她的思路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