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们不懂,他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这里的血藻太密集了,做一张黄泉旗只要三十秒,而我们要过去少说都要四十秒,所以必需搭这座索桥,而且搭的时候还得从两边的岩壁中转,不然同样来不及。”
他走到水边一阵比划,“我们先把第一个‘桥墩’推下去,趁着这个时间,阿由会带着绳子和设备去那边岩壁上搭一个临时落脚点。然后我们再把第二个‘桥墩’推下去,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过到对面,等他搭好索道我们再挨个过去。”
他扬起的嘴角难掩得意:“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你真是个疯子。”发财咬牙道,不过相比于恐惧,他眼中更多的是恼怒,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其他人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
这有些出乎图野的意料,就连我都有些意外,难道还有比这更行之有效的办法吗?
我正沉吟,倪棹泉轻咳一声:“图总,这是咱们之前想到的方法,可现在雱……陈先生也在,他是疒源,血藻貌似不会攻击他。”
此言一出,西爷和老俞他们也一下愣在了那里。呃,好吧,看来陷入定势思维的不仅仅是我。
不料图野从兜里一掏,摸出一张纸条扔给他:“念。”
倪棹泉不明所以地将纸条摊开,试探性地瞄了一眼,神色一下就变了,他看了看我,最终轻声念道:“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我自作主张地在水里加了一点特殊的‘佐料’,让它们也会攻击疒源,图总应该不会怪我吧?”
又是“游戏”又是“佐料”,我都不用猜,这个在水中暗动手脚的人绝对是云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心里泛起一阵不安,其他人眼中也终于露出几分惊惶,偏偏这时候图野开口了。
“没办法,咱们的游戏只能继续。”他将目光环视一周,“所以,谁愿意做这第一个‘桥墩’?”
仿佛时光倒流,在场所有人谁也不敢吱声。
最后他视线一转落在了我身上:“你是我的贵客,既然他们都不愿意主动请缨,那就你来帮我选吧。”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云子的用意——他在逼我杀人,他要用血沾满我的手。
见我不为所动,图野伸出手指:“你要不愿意选,那我只能让愿意选的人去选了……”
在他指向发财之前,我也缓缓伸出手指了指发财。
他立马一拊掌,故作无奈地朝对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既然他选了你,我也不好食言而肥,对不对?”
说着他朝阿由和倪棹泉抬了抬下巴,两人二话不说朝发财走去,当然发财也是个狠角色,而且深知柿子要挑软的捏的道理,铆足劲朝倪棹泉一撞,拔腿就要跑,可惜下一秒我们都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显然也听到了,身形猛地一僵,趁着这个机会,阿由和倪棹泉一把将他拽了回去,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推下了水。
“啊!”发财一声惨叫,下意识想站起身,结果直到他付诸行动,水里也没有任何动静。他先是一怔,然后是狂喜,想也不想蹚着水朝对面的平台跑去,然而他忘了一件事情。
枪声再次在昏暗中响起,发财被惯性带着又往前跑了两步,最终一头栽进水中,抽搐片刻后彻底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他居然不会被血藻攻击?”西爷看了看图野,“难道还是那个人搞的鬼?”
图野默不作声,突然枪口一转,指了指拐爷:“老爷子,你下去试试,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要是没什么事别像他一样乱跑,毕竟子弹它没长眼睛。”
拐爷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往水里一跳,我本提着一颗心,但见底下血藻始终不为所动,我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道灵光冷不丁闪了过去——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冯霁一定要选叙哥儿祭旗了,因为我们根本没的选。
“要是我没有猜错,这道黄泉井中应该还盘踞着另一群尸狩。”
西爷不愧是行家,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门道,“他们肯定吃了这种尸狩的肉,身上不知不觉带了它们的味道,以致这些血藻误认为他们也是这种尸狩,自然而然不会攻击他们。”
不过按照叙哥儿的叙述,他闻到的其实是人吃完尸脑壳肉后散发的味道,因为他是在我们从井底上来之后才闻到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前这种味道会出现在他父亲身上,而他又为什么能闻到这股味道,至于尸脑壳肉本身我想应该是没有味道的,尽管他对它们也极为抗拒。
“难怪当时他说只有我身上没有这种味道……”
可问题是后来我也吃了尸脑壳肉,他为什么还是没有在我身上闻到,不然以他当时的情况他的反应肯定会非常激烈,难道这种掩盖效果对疒源并不会生效?又或者还需要别的东西来刺激,比如叙哥儿说的杀心?
只是我个人看法更倾向于前者——要是杀心真有味道,那也太玄乎了,哪怕这里的尸脑壳和凫湖的截然不同,也不可能有这种功效。
这让我有些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云子搞的鬼,要真是这样,那天晚上他和冯霁一定说过什么,比如他告诉冯霁他们吃了尸脑壳肉,血藻不会再攻击他们,但这一点对我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