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一眼那只尸脑壳,发现它仍贴着我衣襟,正忘我地吸食上面的血迹,我缓缓脱下外套让它面向尸脑壳然后冷不丁一扑,一下将它裹在了里面。
别看这只尸脑壳个头不大,力气还不小,拼了命想挣脱我的束缚,没一会儿我的外套就被它的鱼鳍割出一个大洞。
眼见它就要逃之夭夭,我心下一发狠,抽出谒灵符照着衣服上的破洞一通乱戳,渐渐地它终于没了动静,里面涌出一股鱼血在潭水中迅速弥漫开。
它就像一条涓涓细流,飞快朝尸脑壳刚刚藏身的地方漂去,甫一接触那里的“岩石”,后者就像突然消融了一样露出一个堪堪能容我挤进去、像是盗洞一样的暗口。
“原来不需要什么指令,甚至都不用活的,一旦有尸狩靠近,这些狩藻的伪装就会消除。”我果断将尸狩的尸体缚在身上,朝着暗口向里游去,这条狭窄的通道也是倾斜向上的,按照我的经验最后我应该能再次浮出水面。
果不其然,片刻后我头顶一空一下钻出了水面,我用探照灯一扫,入眼就是一道阶梯。
阶梯之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岩洞,洞里堆满了切割、打磨好的青石砖以及其他建筑材料,数量之多连水边都堆了几摞,我越过它们再往后一看,那里有一个明显由人工开凿的洞口,连着一条幽深的甬道。
“如此明显的生活痕迹,就算这里不能进入黄泉井,估计也能通到外面。”这样一想,我决定更改一下计划,“不如直接借这个暗口脱身,那个被疒气覆盖的迷宫就让鸿途的人去闯吧。”
退一步说,如果最后发现这里真连着外面,反而是个好消息,到时候我完全可以趁机说服冯霁他们离开,等他们安全了我再一个人回来。
打定主意,我抖开外套重新穿上,然后将那只尸脑壳去头、去尾、去掉鱼鳍分成几块往口袋里一塞,又整理了一番直到看不出异样才潜回暗道。
按照我的猜测,我只需带着这只尸脑壳的尸体应该就能打开暗口,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把它分给他们,万一到时候有人落了单也免得抓瞎。
就这一会儿工夫那个暗口已经消失,好在等我靠近,它又重新露了出来——这尸脑壳肉果然管用。
我大感振奋,钻出去等岩壁一恢复就赶紧往上游去,我下来有段时间了,要是耽搁太久,搞不好他们会起疑心。
我一浮出水面,不仅冯霁,图野和西爷也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西爷,一边示意倪棹泉拉我上去一边跟我打听:“陈先生,收获如何?”
我将情况这么一说,估计他也没有听出哪里有破绽,又或者后面需要潜水设备的时候多着他不想浪费,一时大喜过望:“看来问题不大,这么短的距离,就是不用潜水设备我们也能游过去。”
“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带着潜水设备反而会影响我们穿过潭底的速度。”我巴不得他们这么干,到时候我们要跑,他们就更不敢乱追了。
“准备出发。”图野一声吆喝。
我们刚刚的话,孙三碗他们其实也听到了,这会儿是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猫儿心直口快,质问道:“就算能轻轻松松游过去,可水里的血藻怎么办?我们一挨着水,它们就会攻击我们。”
“这个倒不用担心。”西爷的嘴角渐渐扬起一抹诡笑,“既是在做黄泉旗,同一时间它们只会攻击一个人,这个间隙足够我们游过去了。”
“什、什么意思……”众人嘴上问着,眼里却涌动着惊恐,他什么意思显然大家都听懂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图野掏出枪一边上膛一边将目光扫向众人,“机会难得,谁愿意自告奋勇去做这个吸引血藻的人,我拿项上人头担保,他的一家老小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他这空头支票开的是挺好,可求生是人的本能,一时间谁也没有吱声。
“真可惜。”他将枪套套在手上转了转,“那我只能随机选择一个‘幸运儿’了。”
说着他手上动作一顿,枪套立马落了下来,它的枪托部分刚好对着人群,他目光循着它所指的方向轻轻一扫,脸上的笑容和枪口同时对准了对方:“就是你了,请吧。”
其他人赶忙让到一边,阿鳔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你疯了……你、你这个疯子!”
他想起来掉转头拔腿就跑,可惜就在这时枪响了,他左腿一抖整个人栽倒在地,恐惧却催促着他手脚并用地继续往前爬。
西爷立马朝倪棹泉和老俞使了个眼色,两人直接追上去将他拖回到水潭边,随着他俩手上力道一送,阿鳔怪叫着一头栽进了水潭。
他伤口的血瞬间在水潭中晕染开,但很快他身下重新聚齐起另一团猩红。
“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西爷看向发财还有孙三碗,“让你们的人先下去,你俩一人带一个跟我们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朝自己手底下的人发话:“走!”
可惜谁也不敢第一个下水,最后发财一发狠直接将自己一个手下推了下去:“别他妈磨蹭了,拖得久了照样是个死!”
好在正如西爷所说,水中的血藻只顾往阿鳔身体里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