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我之前的结论是不是下得太过武断,说不定江碎玉他们也是意识到这点,但又不想在这干等,才决定去别的地方先把其他机关找出来。
这就意味着,许心楣应该知道这里的“日出”大概是什么时候,他们会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点回来。
“如果这个机关刚好是最后一个,那我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不过我的猜测也未必是对的,还是先看看情况,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太阳?”他们一阵对视,都想到了那个口诀,“‘帝王丘中有浮日’,你说的‘太阳’不会是指这个‘浮日’吧?”
其实我也在想,难道我之前的分析错了,口诀中的“浮日”其实只是浮日宫里的一个天文设置,并没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帝王丘中有浮日,升时可往落时休……”谢云君一阵沉吟,我放下心来,看得出来她还是比较认同我的这番话的。
果不其然,很快她拍了板:“那就等吧,我倒想看看你的分析对不对。”
“就地休息。”苏湖冉点点头,朝一众手下发话。
见苏河冉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她立马给了他一脚:“别闲着,去,带几个人去周围转转,看看江家人往哪个方向跑了,顺便找找有没有线索,总不能人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吧?”
“就知道压榨我!”苏河冉不满,但也不敢撂挑子不干,认命地点了几个人和他一起去湖边以及另外两条甬道查看。
不过苏湖冉还是很关心这个弟弟的,出发时有意叮嘱了他两句:“不管发现什么情况,都不要擅自行动。还有,离湖远点,别最后惹一堆‘尾巴’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苏河冉带着人绕着湖转了大半圈,远远地朝我们摇了摇头,表示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然后钻进了右边的甬道,没一会儿他们又钻了出来继续顺着湖岸搜索,可惜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最后他们钻进了左边的甬道。
过了得有大半个钟头,他们才重新钻出甬道,快步朝我们走来。
“姐姐姐,我们有重大发现!”
一回来他就嚷了一嗓子,瞬间遭到苏湖冉眼刀一记:“卖什么关子,直接说。”
“第一个发现,那两条甬道上下左右全是孔,跟个蒸屉似的,刚开始我们进右边那条时,还以为它们是甬道被侵蚀了塌出来的,哪知左边的情况和右边一模一样,而且越往中间走孔越大,感觉像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
“第二个呢?”
“右边的甬道没有任何人踏足的痕迹,估计千百年都没有人走过了,所以我们瞄了两眼就出来了。左边那条倒是有很多新鲜的足迹,我估摸着江碎玉他们是往那边去了,就追过去看了看。
顺着甬道一路走到头是个人工开凿的巨大石坑,里面整整齐齐全是人俑,估计还是陪葬坑。我们怕遇到埋伏就没进去,直接打道回府,结果路上还真遇到了塌方,你猜怎么着?”
他有意顿了顿,想制造点悬念,可惜他手下的人没忍住,争先恐后地说道:“里面居然塌出来一堆血红血红的沙子!”
尤其是之前搭我话的小年轻,诨号叫冲子的,直接抢了苏河冉的风头,煞有其事地继续往下说着:“更诡异的是甬道两边的岩层像是整个被人掏空了,全是这样的沙子,简直就是一座血沙填成的山!”
“什么血沙,丹砂还差不多。”苏湖冉不以为然,“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在墓底撒丹砂的习俗,少见多怪。”
苏河冉不服气:“姐,你先别急着下结论,你去看了你就知道,跟我们平时用的丹砂还真不一样,颜色特别艳。”
苏湖冉丝毫不给他危言耸听的机会:“那估计是加了别的矿物颜料,反正不可能是血,不然早氧化了。”
“其实颜色不对劲还是次要的,关键是那东西入手有点……刺挠?”
苏河冉看向丁有成,后者一阵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怎么形容:“我觉得有点烧手,但又不是那种跟有腐蚀性的东西接触的触感,而且握在手里很古怪,像是……像是活的,不停地往我手心挤,想往我手里钻。”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苏河冉嘶了一声,下意识甩甩手,“当时我们就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往回赶。”
他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苏湖冉半信半疑地看向谢云君和谢云青,照例想征询一下两人的意见:“听着确实有点古怪,要不我去看看?”
“不必了。”这次谢云君率先否决了她的提议,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太阳’,升起来了。”
我们不约而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本幽深昏暗的湖水中竟似泛起了光,谢云青当机立断喝道:“都把灯灭了!”
等所有的灯光都暗下去,那湖中的光也越来越明显,仿佛一片霞色铺开在湖的一角,然后渐渐将整个湖侵染。隔着粼粼波光,被这片晨光照亮的湖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天空,宁静而澄澈。
火红的身影缓缓从海天一色的地平线上升起,与此同时一座熟悉的岛屿出现在熠熠晨光中。
“是浮日岛!”有人认了出来。
湖里当然不会有浮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