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醒过来,反正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冷凝正垮着脸坐在一边。见我醒了,她嘴角一抽挤出一丝冷笑:“哟,活着呢,本事不大,命倒是挺硬的。”
我早就习惯了她的嘲讽,见她安然无恙,我松了口气:“你们也出来了?卫璞呢?”
我左右一张望,发现我们居然还在老爷庙,外面也依旧下着雨,整个凫湖笼罩在一片雨幕中,雾蒙蒙、湿漉漉的,但比起昏暗潮湿的凫鱼城还是明快不少。
“你还有空关心她?”她当头就是一阵数落,“我都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待着什么都别管,你怎么就闲不住?是,是许扬让你来的,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清楚吗,跑这里来逞能?”
她深吸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
“昨天许扬跟我说你出任务了,我是马不停蹄赶了过来,结果找你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跟人一打听,对方说看到你买了潜水设备估计下湖里调查去了,还说湖里有怪鱼会袭击人,你说你怎么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自作聪明地行动?
当时我就猜到你肯定又要出事,赶紧联系老李他们让他们帮忙找找,我们一大帮子人忙活整整一晚上才在湖对面找到你,亏得你命大被岸边的杂草缠住了没有被冲到下游去,不然就不是昏迷不昏迷的问题了。”
看她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确实挺像那么回事,但我越听越不对劲:“你是说你和老李他们在湖边找了我一晚上?可你之前不还在胜月袭击我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被水泡傻了?”她蹙了蹙眉,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片刻,倒是放缓了语气,“你这状态确实不太好,还是先和我回渠城吧。”
说完她又补充了几句:“案子的事你用不着担心,之前我们绕着湖找你,有那么一会儿隐约听到湖底传出一阵异响,找到你之后我和老李就搞了两套潜水设备下去看了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们都吃了一惊,凫湖底下居然还有一层,两层中间有个缺口,就在老爷庙旁边,整个湖就像一个沙漏,水可以泻下去,难怪湖底暗流汹涌,也难怪那些不幸遇难的过路船一块残骸都找不到,全沉第二层里了。
我听老李他们说最近一段时间凫城天气有点异常,就这几天下的雨都快超过之前一年的雨量了,湖水一下上涨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两层湖中间的岩层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瞬间垮塌了下去,两层彻底连成一层,类似的事情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她这套说辞编的是真不错,简直天衣无缝。
“是不是凫鱼城的情况涉及到保密问题,我们不能对外声张?”我了然一笑,“放心吧,我之前在防盗办待过,懂的。”
“你真去过什么凫鱼城,还在那里被一个叫胜月的人袭击,然后我救了你?”她暗暗皱眉。
“当然是真的。”
我将我遇到她之前的事这么一说,可惜后面发生的我不好和她细说,干脆就没有提到,只说自己趁着穹顶垮塌逃了出来。
结果她听我说完是一阵沉默,许久才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能这么问有些不礼貌,但我听说你未婚妻之前出了事,你……你还好吧?”
“你不会觉得是我精神出问题了吧?”我半开玩笑说道。
然而她还是那副神情,看她反应完全不像作假,我有点慌,不过很快我反应过来,搞不好那个冷凝是假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说实话在未看清对方模样之前我还以是臧小蕊也收到风声赶了过来,虽然我不是行家,但对方一出手给我的第一感觉真的很像臧小蕊。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上来,会不会臧小蕊也会易容,她才是“元”,之前在刹梭海就是她假扮的从慧?
不,应该这么说,她是“元”,臧小蕊只是她其中一个身份?
可这有些解释不通,如果她是“元”,为什么会弄一个这么高调的身份,难不成这样更利于她调查?
“还真是,她不仅熟悉三编、四编,和五编也经常打交道,如果要调查什么,没有人会怀疑她。”这样一想,我倒觉得她是“元”的可能性更大了,至于破龙那边,反正她会易容,直接改头换面换个身份接触他们也犹未可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没什么大碍,我们先回渠城?”见我一直不吱声,冷凝试探性地问道。
我确实没什么大碍,便点了点头,她朝我一伸手:“车钥匙给我,我昨天急着过来没开车,正好把你车捎回去。”
我下意识一摸口袋,这才反应过来我身上的衣服居然又换了回来,没想到墨宁挺细心,不然我穿着那套祭祀礼服出现在附近还真有点bug。
我把钥匙交给冷凝,拧着包和她一起出了门。她径直走向驾驶室,我识趣地坐上了副驾。等她开着车渐渐驶上出村的小道,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恍如隔世感,仿佛我在底下经历的一切真就只是我的臆想。
“什么‘质’、什么‘墙’,真有这么玄乎的东西吗?还有问天斗,就算它能跨越上千公里将一段河道连同附近的岩层都搬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