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先前的推测——九鼎的队伍里八成有江洗秋的眼线,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老胡——我难免有些担心,搞不好寻找古“国”国遗址本身就是一个圈套,有了这个由头老胡能轻而易举地将九鼎的人带入他们设置好的陷阱。
引开他们我也就落了单,即便当时我没有昏迷,凭他们之前埋的雷,江家人也必然会对我心生嫌隙,到时候再由队伍里的有心之人制造点矛盾,我被他们单独撂在营地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家伙还真是会算计。”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和他们一起在原地等待,过了得有一两个小时,遗址外终于传来一点动静,我站起身一看,一支十来人的队伍正快速朝这边过来。
他们训练有素、身手矫健,既不像普通人也不像典藏者,我估摸着还是跟着江洗秋上鸦山岛的那批人,意识到这点我心里那份担忧愈发强烈,毕竟上一次他们都带着家伙,这一次大概率也不会赤手空拳。
果然,他们一靠近我就认出来几张熟面孔,各个荷枪实弹,其中当然包括郁典。
见到我,他满脸堆笑地打个招呼:“哟,王老师,好久不见!”
“我可不敢当。”我很纳闷他是如何将这个称谓安在我头上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眼就看到了紧跟在他身后的老胡。
我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是我胡乱猜测冤枉了好人,可他偏偏出现在这里,而且也不像是被他们胁迫的,我心里那簇希望的小火苗终究还是被无情的现实扑灭了。
“你们是一伙的?”不是我明知故问,而是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说老辣如张管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居然没有怀疑过老胡的身份和目的,当然也怪不了他,刚到老胡杨村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老胡的古怪,也没有将他和破龙联系在一起。
他和江洗秋里应外合已成事实,现在我只需要知道两件事:“其他人在什么地方,他们还活着吗?”
老胡抬起眼睛瞄了瞄我,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挤出一丝笑容:“该在哪儿就在哪,死了还是活着也都一样,反正碍不着咱们的事。”
他这话不像是对我说的,倒像是对江洗秋说的,后者也的确点了点头,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我:“验验?”
“验过了。”江洗秋问得含糊不清,老胡也答得语焉不详,但比之前者他言语间俨然透着一丝高深莫测。
直觉告诉我,他所谓的“验”正是那天晚上他一系列古怪举动的源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且不论他们到底想验证什么,光凭这打哑谜一样的两句话就能说明一些问题——第一他俩明显一早就搭上线了,第二江洗秋会找上我恐怕也不只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就知道他的承诺做不得数,既然他有别的图谋,又怎么会轻易而举地放我离开,说什么解开盗王锁就送我回廊城不过是张空头支票,虽然我自己并不打算就这么从浮屠淖尔撤离。
“夜长梦多,赶紧走吧。”老胡催促道。
照峰示意我退到一边,然后朝郁典一点头,后者带着几个人直接将篝火下的那一整块地面起了出来,一条倾斜向下的阶梯出现在我们面前,它连着一条青石铺底的暗道,从修筑痕迹来看两者都有些年头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怪我一直没有发现入口,这还真有点灯下黑。
“走吧。”江洗秋笑着说道,虽然他脸上的笑容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我恁是从中咀嚼出了一丝促狭。
不过我没有动,他立马领会了我的意思。
“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去解盗王锁,不然你一提要求就变成了你威胁我而不是我威胁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威胁。”他笑盈盈地说着,眼里却已然没有多少笑意。
我心里有点发憷,我和他交了两次手结果都是一败涂地,眼下我虽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钟峦他们就在他手里,也依旧不敢去赌,他连林亦的生死都能不顾又何况其他人。
还真应了王容心在王仙村的那番话,如果一个人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线,就无可避免地会被其他人挟制。
所以我再一次妥协了,心灰意冷地跟着他们进了暗道。
没走一会儿脚下的青石路就到了头,前面一阵开阔似乎那里才是真正的入口,果不其然下一秒其他人纷纷停下脚步让到一边,郁典负责带路走在队伍最前面,这时也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借着手电筒光,我隐约瞥到不远处确实有扇门,门上也确实设有盗王锁,就在我本能地将目光往四周扫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一下捕捉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几个人影。
我意识到什么,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一看,果然是钟峦四人,其实刚刚我就已经认了出来,毕竟我和他们曾朝夕相处,尤其是钟峦从慧之前还假扮过她,单凭身形就能分辨个七七八八。
见他们双眼紧闭毫无知觉,我心里着实有点怒,扭头看向江洗秋:“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死不了,过些时候就醒了。”他不甚在意地开口,“你这几位朋友好歹是典藏者,我和照峰不在,其他人未必留得住他们,自然得上点手段。”
“你差点害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