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是鼎山印,它就是鼎山印?”有人反应过来,不无质疑地开口,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她和君耒年纪相仿,却远没有他沉着老练,精致秀气的脸上满是不服气:“这东西几十年没露过面,谁知道是真是假。”
旁边一名青年立马附和:“没错,咱九鼎就算要听令,也得先验验真假吧?”
江碎玉的目光朝他俩轻轻一扫,王艮多机灵当即拍案而起:“我们江家敢把东西放在这里就敢保证它是真的,你们要验当然可以但得由你们当家的来,我想封家还轮不到你们两位旁系子弟做主吧?”
坐在女孩上首的年轻人估计就是王艮口中“能做主”的封家人,他瞥了瞥女孩轻敛眉目说道:“鼎山印事关整个九鼎,它是真是假自有人验明,确实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易哥哥!”
“封易!”
被他里应外合地这么一怼,女孩和青年都有些拉不下脸,尤其是后者差点要学王艮拍桌子,好在他被另外一名青年拦住了,那人暗暗递了个眼色过去,他瞬间领会按捺住怒火重新入座。
我不懂他们这些大家族之间的弯弯绕绕,但看得出来封家所谓直系子弟和旁系子弟明显有矛盾,王艮很清楚这一点,三言两语下来既拱了封家的火又立了江家的威,委实厉害。
当然这个封易也不是一般人,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封家人的质疑扩散到了整个九鼎,看来正如从慧所说,鼎山令对现在的九鼎而言就是一个不想踩但又不得不踩的巨坑,不管江家召集九鼎想干什么,要动员他们未必是件容易的事。
不出我所料,很快有人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我们自是相信江家的信誉,但鼎山印消失了这么年,不管是四派还是其他四家都派人搜寻过却始终没有线索,如今它重现人间咱们总得了解一下来龙去脉吧?”
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间汇聚到了江碎玉身上,她却看了看我,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屏云墓。”
“屏云墓?!”
对方脸色一下就变了,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没想到之前屏云墓被发掘的传闻居然是真的……原来鼎山印被舒屏云带进了屏云墓,难怪一直没有人找到它,那可是方驭光的收山之作,自此之后一代盗王声销迹灭。”
就算不曾见识过屏云墓里那些巧妙的设计,单论一点它能同时和方驭光、舒屏云两位大人物扯上关系,我就已经能猜到它的非同一般,所以我特别理解他们此时的震惊和感慨,但要说屏云墓没有冒牌货那就不一定了,在这方面我可是资深受害者。
可惜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意识,如何取信于九鼎原本是件非常棘手的事,却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江碎玉仅用三个字就化解了,果然还是九鼎的人更了解九鼎,而我也远远低估了方驭光在九鼎中的影响。
等回过神大家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再提鼎山印是真是假这一茬,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上。
在场之人常容最为德高望重,也就不负众望地率先打开了话题:“这鼎山印是九鼎博览会举办以来仅剩的一道鼎山令,它的弥足珍贵我想所有典藏者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所为之事常人可为,江家主恐怕也不会发出鼎山令将我们聚集在这里吧?”
我也特别好奇江家处心积虑拿到鼎山印到底想干什么,偏偏这时候江碎玉沉默了下来,倒是张管事不紧不慢地卖了个关子:“我们只需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了却一桩往事。”
“什么地方?”有人问。
“什么人?”也有人问。
“浮屠淖尔。”他目光炯炯地回答道,“江潜。”
“浮屠淖尔?!”
一瞬间除了知情者江家人以及可能提前收到风声的王家人,所有人的神色都骤然一变,只有常容面露恍然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他去了那里……”
“您说的是江潜?”君耒这裴师叔好奇心还挺强,顺口就问了一嘴,“江家人姓江、他也姓江,他们什么关系?”
“这江潜正是江碎玉的曾祖父。”常容一一道来,“当年他和方驭光无论是身手还是声名都不相上下,却早早销声匿迹,渐渐地也就不再为典藏者所知,我也是偶然听我师父提起才了解到他的一些过往。”
和方驭光齐名的人物、结局亦是下落不明,江潜的失踪会不会也和镇龙幡有关?可惜这事我没法明着问常容,只能先跟君耒打听:“这个浮屠淖尔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连典藏界的人都谈之色变?
比起其他毫不知情的九鼎成员,他刚刚表现出来的诧异并不是那么强烈,我有种预感他应该早就知道点什么,对于这个浮屠淖尔肯定也更为了解。
君耒瞄了瞄裴心元,见他仍兴致勃勃地与常容攀谈,便凑过来小声说道:“相传这浮屠淖尔曾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因为形同佛塔而得名,后来莫名干涸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是远近闻名的无人区。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流传起了另一个传闻,说那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类似于楼兰的古国,但时间上要早得多,可直至消亡也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只知道他们对玉文化极为推崇,有着超乎时代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