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殷切的目光我有些无语,心想我哪知道它在哪,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游瑾在玉骨神木上望月祈祷的画面。
那一瞬间灵光乍现,我恍然意识到这种由方与圆组成的特殊建筑也许不单单是一座祭台,它本身就是一条“路”,一条能将他们带往某个特定目的地的“路”,就像仓古人以它为途经将望女城和镇龙台紧密地连在一起。
显而易见,这里也修建了类似用途的玉骨神木,虽然它或者它们只是这幅神秘玉钩图的一部分。
见我一直盯着那两座玉骨神木,余寒会意快步绕到对面,从顶上开始准备逐一检查,结果刚上手他咦了一声:“怎么跟刚刚清理时的感觉不太一样……我去,底下真是空的?!”
曾照云和我对视一眼也赶了过去,他示意余寒让到一边,自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索了片刻,没一会儿他朝我点头:“先过来吧,这个位置的玉的确可以卸下来,因为它镶嵌得过于严丝合缝,我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哪知我刚和他们会合,他也带着几分诧异和疑惑咦了一声,指了指那座猩红如血的玉骨神木之顶:“这里也有一块可以卸下来,但
怕我们不信,他干脆将它揭了下来,底下确实什么也没有。
“没有完工的半成品?”余寒挠了挠头,“还是想弄个假的出来,迷惑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两个入口离得这么近,这么做反而有些欲盖弥彰。”我思索道,“有没有可能两座玉骨神木上都有入口,能通向不同的地方,但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他开启另一个的同时关闭了这边的?”
他俩一听立马想到了什么,曾照云目光一转:“之前躲在河里偷窥我们的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是不是已经布下陷阱就等我们入彀。”余寒将视线一一扫过我和曾照云,“而我们接下来又要怎么做,按照他指的这条‘路’继续往下走,或者从长计议?”
不及我们开口,他自己倒是先表了态:“要我说,既然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关闭入口,想必对这里十分了解,有的是办法将线索隐藏起来,我们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和他耗,不如见招拆招直接下去看看。”
我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虽然之前那股莫名的迫切感减轻了许多,可我对掩藏在这片遗址底下的秘密也更加好奇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地围着守幡人、龙脊凤心盘和镇龙幡打转,与其相关的线索就像一张残破的网,错综复杂却俨然缺失了最为核心的部分,而现在我感觉它就要浮出水面了,或许眼下就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当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典型的冒险行为是需要以实力为基础的,我自忖没这个本事,到底怎么抉择还是得看另外两位,余寒就不说了,关键是曾照云,一听他这提议立马蹙紧了眉头。
“我不建议你们下去。”他顿了顿大概在斟酌字句,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可能我们猜错了,那个老把式并不是什么始作俑者,他的本意也许只是想提醒我们。”
“提醒我们什么?”余寒不以为然。
曾照云眉目轻敛,冷不丁道:“索命的恶鬼,回来了。”
估计实在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余寒愣了愣最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神经,你跟那老头不会是一伙的吧?”
我却注意到说这句话时曾照云的神色有点微妙,像是确定了什么隐约带了一点释然,我试着问他:“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发现?”
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垂了目光,余寒彻底失去了耐心,对我说:“别管他了,是进是退现在一比一平,你的打算呢?”
我迟疑了片刻,内心的天平渐渐倾向于听从那股探索的欲望,便点了点头:“走吧,我也想下去看看,好歹是摆在眼前的线索,不管它是真是假、是不是诱饵,有总比没有好。”
“这不就成了。”余寒笑逐颜开,掉转头轻手轻脚地将另外一边的玉石也揭了下来,一个不大但看上去极为幽深的洞口渐渐显露,不过里面修建了阶梯应该不难走,也从侧面说明它连通的地方曾经常有人光顾,不然也不会费这个工夫。
见他毫不犹豫地往里一钻,猫着腰消失在黑黢黢的暗道里,我劝曾照云:“我们也赶紧下去吧,眼下敌在暗、我们在明,唯有共同进退才不至于给对方可趁之机。”
他眼底那点莫名的情绪早已散尽,听到我开口抬了抬头有些面无表情。
其实刚下来的时候以他的执拗,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听取我们的意见而是会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但他最终都选择了让步,或许相处得多了人与人之间总会潜移默化地互相影响,曾照云也就不那么“曾照云”了。
所以我并不怀疑自己能否说服他,他十有八九会同意,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他没有吭声,但他的行动已然默许我的提议,在我进入暗道的下一秒他也跟了进来。
我松了口气正要加快脚步,他却毫无预兆地对我说道:“我们中有人从地狱而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然而他就像生怕我没听到一样,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