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回到夹缝边,拿起探铲使劲敲了敲缝隙底,随着碎石不停地剥落,一条新的裂缝露了出来,借着手电光我观察了片刻,对面黑黢黢一片,果然别有洞天。
我是既振奋又好奇,干脆一鼓作气将入口彻底清理出来,然后顺着这边的裂缝小心翼翼地往里蹚,没一会儿它就到了头,与之相连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嗯,空间。
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只能说里面明显有人工修凿的痕迹,整个空间呈规整的圆柱形,让我一下想起了在乾坤冢中见到的那个装有枢纽机关的柱形墓室。
反正眼前的景象和我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感觉除了我进来的这条裂缝,它更像一个密闭的空间,让我无从推测那股妖风到底是从哪里吹来的。
我试探性地又往前挪了几步,脚下冷不丁一硌,像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当时我真没想那么多,就是随手用手电筒照了照,然而等我看清那是什么,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当即将目光投向四周。
越来越多的手机残骸映入眼帘,虽然这些手机已经彻底损毁,但我还是认出它们和臧小蕊使用的一模一样,应该也是研究所统一配备给四编成员的。
碎成这样,难怪一直联系不上他们……这个念头一起,危机感瞬间上来了,我不敢再贸然前进,果断掉转头顺着裂缝原路返回,一到外面就撞见余寒和曾照云正往这边赶,我提着心这才放了放。
见我突然现身,两人松了口气,余寒埋怨道:“你在搞什么鬼,叫你几声都不应。”
倒是曾照云发现了端倪,朝洞口张望了两眼:“有线索?”
我将情况这么一说,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凝重,余寒一边往里走一边提议:“先进去看看吧,省得胡猜乱想。”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拿着那些碎片一番研究,得出一个让我颇为意外的结论。
“这些手机不像是人为损坏的。”余寒极为笃定地开口,见我皱眉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它不像是被人徒手破坏的,更像是遭到某种力量的正面撞击——而且不止一次,最终损毁成这样。”
“的确如此。”曾照云点点头,这次他俩的看法倒是达成了一致,“即便是修行者也不可能有这份力道。”
我深表怀疑:“淬玉劲也不行吗?”
余寒猛一攥拳,他手中的手机碎片就像当初被江洗秋捏碎的咖啡杯一样,化作碎屑簌簌落了一地:“虽然淬玉劲出了名的霸道,但和这股力量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巧劲,你说呢?”
我有些难以置信,如此恐怖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如果这里就是现场,四编的人又经历了什么,会不会也和手机一样……我不敢再往下想,好在我之前就留意过,附近没有任何血迹,几人随身携带的定位仪器也未见踪影,他们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
“再往里面走走?”余寒是个行动派,说话的工夫他已经缓步踱到这个古怪岩洞的中央,不远处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形坑洞,里面堆满了东西看不出深浅,但坑壁和表面灼烧的痕迹非常明显。
我和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吐出三个字:“祭祀坑?”
他蹲下身用探铲在坑里小心地拨弄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玉石碎片展露真容,它们大多数已经破损得几乎看不出形状,只有残存的几块在手电光中呈现出熟悉的通透感,我一下认了出来,这正是守幡人用以修建玉骨神木的玉石。
所以,这会不会是一座玉骨神木遗址?
继续往下分析,假如那座可能存在的古城的确出自古姚国人之手,古姚国的人亦已坐实守幡人这一身份,那么他们曾经使用过的镇龙台八成就在附近,换句话说我们离藏匿其中的玉凤心恐怕不远了。
我当即打起精神,想看看底下有没有别的线索,这时余寒咦了一声:“怎么感觉这种玉有点眼熟,像是、像是……”
他像是了半天,脸色突然一变,看着我异常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觉不觉得这种玉跟人服用‘冰心’后尸体玉化有点像?”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汗毛就竖了起来,之前看到他们出事我光顾着救人了,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现在仔细一回想两者还真不是一般的像,而“冰心”又恰恰是古姚国的人搞出来的,会不会……
一时间我也有点细思极恐,脑子里拼命搜索可以否定这一可能的论据,最终我想到一点:“这种玉的出现比‘冰心’要早,能不能别瞎琢磨。”
我回答得理所当然,事实上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的确,它曾出现于望女城,说明在仓古人之前这种玉就已经存在,问题是现阶段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古姚国的人就要比仓古人活跃的时代晚,因为这个族群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它消亡得比仓古人晚并不意味着它出现得比仓古人晚。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对古姚国的人也是守幡人心存怀疑的原因,它活跃的时间跨度太微妙了,不是简单地衔接姜妄人和仓古人,反而跟前后两者都能重叠上,总不至于当时存在着两拨守幡人吧?
如果天镇阵令所用玉石和修建玉骨神木的是同一种,倒能推翻这一假设,毕竟单论龙背崖遗址的历史确实比古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