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取得沈会长的信任,我在文城确实假扮过老于的秘书,但当时冒用的是胡云的名义,真论起来那也是“胡秘书”,所以一听到这个陌生的称谓,我忍不住又端详了他片刻,却始终没什么印象,不由道:“你是……”
他恍然地“噢”了一声,递给我一张名片:“是我,老关啊!”
我接过来顺势看了看,此人确实姓关,名字还挺诗情画意叫关胜雪,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我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我们真是在允山殿古玩城认识的?
见我仍一头雾水,他也是个急脾气,干脆利落地将帽子一脱,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脑门:“我,老关,想起来没?”
还别说,一看他锃光瓦亮的头皮我立马有了印象,这位正是之前在雅城酒会上缠着方遂宁说个没完的“地中海”老哥,当时我的注意力放在会场上反而忽略了他,难怪一时没想起来,也难怪他会叫我王秘书……
想到这里我有些郁闷,还真有人把我当成了方遂宁的秘书。
不过他名片都递了,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说你搞错了,也就将错就错随口寒暄了两句。
“我就说我肯定没有认错,早上的的确确看到了方总,于是想着晚上来酒会上碰碰运气,果真遇到了你。”他将帽子扣回脑袋,左右一扫,“方总人呢?”
“他有事先回渠城了。”我心想他找上我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到这个消息怎么也该换个人聊聊,没想到他的反应和我预料的截然相反,听到我这么说神色中居然透着一丝窃喜。
他眼珠子一转,神神秘秘地将我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问道:“王秘书,之前那笔生意真的一点都没得谈吗?”
我哪知道他提到的生意到底是什么,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他:“这个你得去问方总,我不太清楚。”
“我懂。”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往我手里一塞,“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就劳烦你帮我打听打听呗。”
我一摸它的厚度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当老板的谁会想着做亏本买卖,他下这么大的本钱在我这儿打点,将来必然会从方遂宁那挣回来,我估摸着这笔生意八成有问题,不然方遂宁也不会拒绝。
我坑谁也不能坑他,赶紧将信封连同名片一起还了回去。
“既然方总已经明确地拒绝,我劝你还是不要动这种歪脑筋,免得最后闹得不愉快。”怕他不死心,我直接把话挑明了,酒杯一放准备离开,“至于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再会。”
“王秘书,你先别急着走,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他伸手一拦,来来回回一阵张望,小声道,“队伍我都张罗起来了,由‘田四公’、‘舒爷’、‘冯老斗’三大高手联袂出马,这座‘古姚国’公主墓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原来你们是要去盗墓……”我暗暗皱眉,我说方遂宁怎么不愿意搭理他,感情是条贼船。
“不不不,几千年的老坑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顾过,哪还称得上‘盗’。”他狡辩道,“我们只是去捡个漏。”
干他这一行不可能不清楚盗墓是违法的,对于这种知法犯法的老油条我都懒得劝,回头联系君耒过来处理多省心,问题在于既然对方毫无保留地将事情告诉了我,只怕有的是手段防止我走漏风声,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你刚刚说是什么墓来着?”我假装起了兴趣,问道。
“古姚国公主墓。”见我松口,他赶忙重复了一遍,“这座墓来头可不小,道上的人都管它叫‘神女墓’,甭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玉石玛瑙里面应有尽有,据说还有起死回生的神药叫什么‘神女心’,传得一个比一个玄乎,就问你心动不心动!”
一听“古姚国”这三个字我的心情无比的复杂,因为我之前提到的那本书它就叫《古姚国探秘》。
说到此书就不得不提曾经盛行一时的地摊文学,在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的年代路边书摊深受男女老少的青睐,有段时间我也被荼毒过,尤其是这本《古姚国探秘》让年少无知的我记忆相当的深刻。
据此书记载,这个古姚国确实发祥于巫河之畔,相传由神的遗民建立,由于统治它的人一般为女性,书中称之为“姚母”,而姚母之所以能成为古姚国之主大概是她们掌握着某种神秘力量,呼风唤雨不在话下。
我不知道它到底延续了多少年,不过和很多神秘的古文明一样,它的消失也充满了传奇色彩,按照书中的描述那是一夜之间沧海桑田,偌大一座城就此销声匿迹于巫河之畔。
怎么说呢,小时候什么都不懂顶多看个稀奇,现在想想搞不好这个古姚国和姜妄部落一样也是个母系氏族部落,只是后来不幸遇到地壳运动引发的天灾突然消亡,以至于好事者以讹传讹将它和他们的首领彻底神化。
当然这书本身不可考,它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有待商榷,所以听到关胜雪说要去盗所谓的古姚国公主墓,我第一反应是他会不会被人忽悠了,居然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找一个子虚乌有的墓葬。
但很快我想到了住在我隔壁的青年,一本二十年前的书还是地摊货,若非发自内心的喜爱或者随手翻翻聊以打发时间,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