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我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应对眼下的难关,万一不小心步了舒屏云的后尘,我就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所有的真相又能怎么样。
我不动神色地往四周扫了扫,目光一下定在了最里那面墙的墙根下,一截染血的脚印依稀可见,它就和当初我在凤凰眼研究中心电梯间门口看到的那枚脚印一样,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消失在墙里。
情况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我稍稍松了口气。
眼见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捞着,无论是舒渐还是另外三人心情估计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舒同这个人还是很务实的,忍不住开口:“渐哥,上面的墓门恐怕挡不住江碎玉多久,我们得赶紧上去找个地方躲着,等她下来再趁机溜走,听刚刚的动静她好像是一个人上来的,我们要偷偷离开应该不难。”
“偷偷离开?我们杀了她的人,她迟早有一天会查到我们头上。”舒渐眼中寒光涌动,“与其以后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如让她永远地留在这里。”
舒明迟疑道:“虽然咱们人多,但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舒同就要机灵多了,倏忽反应过来,指了指入口处的机关:“要想留下她还不简单,只需将她引到这里再将机关复原,它可不是普通的墓门,淬玉劲估计也不管用。”
舒遥也有些怀疑:“她、她能中计吗?”
“如果姓赵的他们跟着肯定不会,她一个人就不一定了,实力强悍的人向来不会把什么阴谋阳谋放在眼里。”舒渐笑了笑,继而视线一转径直看向我,“更何况咱们这不还有个‘饵’吗?”
他将手中绳子一抛,舒明和舒同瞬间领会他的意思,接过来就把我手脚捆住了,并将我推到一边的椅子上,不放心地绕着它又绑了几圈,直到我再也无法动弹。
舒渐笑盈盈地俯过身:“再委屈你一下,很快你就能和她团聚了。”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所以一点也不意外,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一下紧张起来,因为他将椅子拖到了藏馆中央,然后和舒同说了一句话:“把打下来的箭头重新装上去。”
后者立马会意,踩着博古架爬到顶上,没一会儿他在上面惊讶出声:“有点意思,这些击发弩箭的机括居然可以调整方向……”
可以调整方向?我心下一动。
“是吗?”舒渐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对他道,“你先把它们共同指向的圆心圈出来。”
舒同依言照做,舒渐毫不犹豫地将我拽到他指定的那个点,随即朝他发话:“箭阵绕着他来摆,围成一个圈,除了中间空出来,其他方向一个死角都不能留。”
察觉到他的用意,舒同瞥了瞥我:“咱们不杀他了?”
“这小子留着还是有点用的。”舒渐点头,“既然老天爷都在帮他,将除掉江碎玉的机会直接送到我们面前,那我们也不妨顺从天意放他一马。”
他越这么说,我越沉不住气,恳求道:“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做,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和她最后厮守的机会。”
“怎么,我好心留你一条活路,你还不乐意?”
“谢谢你的好意,但如果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才能苟活下来,这样的机会我宁可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他嗤笑着说,“我要是不杀她,以你的才智加上她逆天的武力,这地方最后能不能困住你们还真不一定。”
“如果我和她只能活一个,你还是杀了我吧。”我说道,“反正没有她,我也活不下去。”
“一个自始至终都在欺骗你、任由手下朝你发泄怒火而无动于衷的女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嘲弄,“为了她要死要活的还不如回去找谢聆霜,好歹人家是真心为你好。”
这家伙怎么跟方遂宁一个德性,根本不了解情况就在这乱点鸳鸯谱。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直觉倒是挺准的,就算他们以我为诱饵把她引下来再将入口的机关复原也不见得能困住我们,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出口。
有个细节想必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在舒屏云的自述中他的心腹最后带着鼎山印离开了屏云墓,问题就出在这,如果这里没有其他出口,他们是从上面离开的,那为什么墓门上的盗王锁都锁得好好的?
好吧,就算他们秉着以防万一的心态临走时重新设置好盗王锁以免舒屏云追出来,但一群急于离开的人会不厌其烦地把所有机关都一一复原吗?
这显然不可能吧?所以这里必然还有一个出口,墙根下的那半枚脚印就是证明。
可舒屏云最终还是死在了这里,这又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入口很有可能不是靠机关打开的,至少仅靠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无法将它开启,好在她确实会一点淬玉劲,不然也不可能追到上面来。
所以我那句“没有她,我也活不下去”真的是句真得不能再真的话。
郁闷的是舒渐的一个决定直接打乱我的计划,先不论我的私心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就说她万一出点事,单凭我一个人我们搞不好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还没见到屏云馆藏、还没确定它们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