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过神,老邱看看我们:“咱们不会集体出现幻觉了吧?”
钟峦想起来什么,掏出手机一阵查看,再一次愣住了:“上面根本没有联系办公室的记录,看来不是附近的信号被屏蔽了,而是我压根就没有把号码拨出去……你们赶紧找找自己的!”
我们连忙照做,一下也傻眼了,尤其是典宁,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手机,确定再三一脸愕然地开口:“之前的视频不见了,难道它也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可我又没有提前知道你会做那个梦,怎么就那么巧地会幻想自己拍到你梦游?”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点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没一会儿我就翻到了那张照片,看着上面清晰可辨的字符玉钩图我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念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对他们说道:“我们去第一个祭台遗迹那里看看,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遗址中心我直接走到之前的基石边扫了一眼,瞬间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典宁急不可耐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指了指满地的落花,尝试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这些望女花并不会致幻,但有一定的催眠作用,特别是在坑底,空气不流通,效果尤其明显,我们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容易接受来自外界的暗示,这是前提。
其实最开始受到影响的并不是我而是钟峦,这是由她的性格决定的,她生性浪漫、爱好幻想,最容易陷入这种状态,这才在早上打雷的时候误以为入口发生了坍塌。”
老邱若有所思地说:“而我们出于对组长的信任将她给予我们的暗示全盘接收,于是在我们眼里入口也‘塌了’。”
“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我会幻想自己拍到你梦游。”典宁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我可没有受到任何暗示。”
“这就要说到第二点了,我们的潜意识拥有强大的运算能力,可以根据自己的认知和外界反馈实现自己各个行为之间以及他人与自己的行为之间的逻辑恰合,这在半催眠状态下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看着他和徐飞,“你和徐飞从一开始就对我抱有敌意——至于原因应该不用我说了,一旦你们心里有‘入口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破坏的’这个意识产生,自然而然就会将矛头指向我。”
徐飞脸上一红,偷偷看了看钟峦,见她仍旧听得入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典宁倒没有这样的尴尬,毕竟他只是想替徐飞出头,尽管他总是找我的麻烦,但实际上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矛盾。
他冷哼一声,再次强调:“所以我为什么会幻想自己拍到你梦游?”
“首先,在你当时的认知里我并不是梦游,而是趁着夜深人静去入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提醒他,“你对我心生怀疑但又偏偏没有证据,如果是正常情况你顶多也就是质问我几句,但你的潜意识接管了你的思维,于是它凭空制造出了一份‘证据’,有句话叫‘眼见为实’,最让人信服的当然就是视频,只是不巧我昨天晚上真的做了一个类似的梦。”
他切了一声,看上去有点恼羞成怒,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谁难堪,而是陈述事实,所以我决定也拿自己举个例子。
“这和我后来的情况有点像。”我指了指基石上的图案,“因为典宁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为了‘打’他的脸,我的潜意识帮我虚构了一个认知过程,让我误以为自己能看懂上面的内容,实际上我根本看不懂,那些话说到底都是我瞎编的。”
老邱反倒不认同地摆了摆手:“不对,就算是你编的你也得有个基础才能编,你要是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又如何做到清楚地说出那些指代性极强的细节,还说得那么有模有样,关键是我们最后还真的找到了上面的洞口。”
“我刚刚就说过人的潜意识拥有强大的运算能力,这其中就包括对我们获取到的信息进行再加工的能力,以及根据我们获取到的信息进行推算的能力,而我们身处的状态又进一步激发了这些能力。
来这里之前我看了一些资料,后来又听钟峦说了望女花的故事,再加上我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这些‘素材’足够让我的潜意识对它们进行筛选、补充和重组,以此编出那些话简直轻而易举。”
我思索道,“而这个过程中本来就有推测的成分,就算没有这上面的内容,我们一样能找到那个洞口,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毕竟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图案到底想表达什么。”
钟峦轻轻碾了碾脚边的望女花,接替我继续往下分析:“大雨过后,不仅坑底通了风,树上的望月女也谢得差不多了,我们渐渐地不再受它的影响,潜意识虚构出来的东西也就随之现了原形。”
明白这一点后她直摇头:“感情是我们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心中的感慨,笑道:“事情好歹弄明白了,咱们也能安安心心地打道回府,大家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争取在天黑之前离开凤月岭,这条山路实在太难走了!”
她这一发话,典宁一扫之前的郁闷,欢呼道:“终于可以收工了!”
他们彻底放松了下来,我心里却仍有疑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