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逃走了,那她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若她自己死了,她的家人也同样逃不了。
因此,她只能认命,跟随冶伽赶往边境。
起初她心里是恨着冶伽的,真想让她早点去死。可是想想,若是冶伽死了,她这个服侍她的人,霄王肯放过她吗?所以她还不如好生侍候冶伽,别让她出什么岔子,才能暂时保住性命。
“琪,你的家人都在夜城吗?”
“没有,他们在梓牧城!”
冶伽扬起薄唇,露出一抹微笑:“他们应该都想让你早些回去吧!”
“谁不想与家人在一起呢!”
“这次行军,我们要经过梓牧城。到那时,你便回家吧!”冶伽侧眼看向侍女琪,眼中的静犹如无人惊动的水面一般,毫无半点涟漪。
侍女琪愣了一愣:“可是奴是霄王下令,要随军时候贵人的。”
“战场是残酷无情的,不
适合你。霄王那里,我自会去说清楚,你安心回家便是!”
听到这话,侍女琪蹭的一下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木板上:“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快起来吧!”冶伽伸出手,将侍女琪扶起来。
侍女琪站起来,看着冶伽的双眸中含满了泪:“贵人,您也不想打仗吧!”
“以前我恨不得战争早日到来,如今却不想了!”冶伽扬唇一笑,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的白雪茫茫。
“为何?”
冶伽的脑子里闪现出当年在伏渊付相府中的场景,闪现出玲珑夫人临死时的场景,她笑答:“因为当初我们要攻打的,是我恨之入骨的伏渊。”
“恨之入骨?奴听说过一些事情,说是您与伏渊有血海深仇,特别是付府。”
“没错,确实是大仇。不过如今仇已经报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侍女琪轻叹口气:“恨
真的可以埋葬自己所有的善良!”
“你说的没错,当你开始憎恨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善良全部烟消云散,你只会拼了命的想要杀死那个人。”
“贵人,您累了,先睡一会吧!”侍女琪抿抿薄唇,轻声劝道。
“好!”
冶伽放下窗帘子,然后躺在软塌上静静入睡。
在梦中,她的脑子里全都是从前。她怀念与玲珑夫人一起度过的童年,与倾皇一起度过的静静时光。却不敢想起自己征战沙场时,死在自己鞭子下的人。还有云葵和蛟北,她甚至不敢去想他们的模样。
行军之路十分漫长,一程一程,从大雪纷飞,到太阳高照。
第一次睁开眼见到的不是白雪皑皑,而是金色的暖阳时,冶伽仿佛感觉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没有战争,只有和平与安乐。可这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回到了现实当中。
他们此
时已经身在梓牧城了,侍女琪蹲在她的软塌前:“贵人,贵人!我们到梓牧城了!”
“嗯!”冶伽从软塌上坐起来,左手撑着身子。
可还没说出一句整话来,手一软,又重重倒下。这可让侍女琪一惊:“贵人,贵人!您怎么了?”
冶伽半睁着眸子,看着眼前侍女琪模糊的轮廓:“我……有点累了!”
“贵人?贵人?您的脸色不太好,奴去请医者来为您诊治,奴这就去!”侍女琪瞧着冶伽面色苍白,薄唇更是纯白颜色,着实吓到了。
“不必去了!扶我下马车吧!”冶伽再次撑着身子坐起来。
侍女琪扶着冶伽走下马车,霄王已经迎了过来,一看冶伽的脸色,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是不是这一路上太辛苦,所以……”
“霄王,我没事!”
霄王没听她的话,直接将冶伽
横抱了起来,然后匆匆跑进梓牧城官史为他们准备的府邸中。侍女琪紧随其后,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就要回家了,可千万别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啊!
房中的暖炉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屋子里一片暖洋洋的,就连昏昏欲睡的冶伽也感觉到了。就像是春天的暖阳照在身上一般。
霄王将冶伽安顿在床榻上,扭头便吩咐侍女琪:“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医者过来,快!”
“是!”
经过霄王那么一吼,侍女琪眼泪汪汪的往外跑去。
冶伽用力的睁开眸子,看向霄王:“我……只是有些累了!”
“你身子不适为何不早一点让侍女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定不会着急着赶路的。你这样已经多久了?为什么非要强撑着?”
“我真的没事!”冶伽沉了口气,努力的告诉霄王,自己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