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皆是伏渊土生土长的人,就算他们曾经帮助昱帝打仗,杀害辛古士兵,可也不至于此啊!
那是多少人命?多少血债?以从前的倾皇,是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可如今……她心里也清楚,倾皇已经入魔了。所以他对杀戮热衷,对伏渊人更是恨意满满。
他没有杀昱帝,是想长久的折磨他,对于倾皇而言,死是解脱并不是痛苦。按照安桐所猜想的,倾皇是想让伏渊军队为冶伽陪葬,让昱帝悔恨的泪水来祭奠冶伽。
“若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要是我们征夜部被占领,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霄王背叛了倾皇,恐怕倾皇早就铭记于心,只等收拾好伏渊转头调向我们呢!”
“看来我们征夜部也不是什么平安之地啊!还是早早寻机会离开吧!”
几个男子似乎已经不对征夜部抱有什么希
望,毕竟倾皇连昱帝都打败了,连伏渊那样的强国都占领了。更何况是一直以来都最弱的征夜部呢?
他们的军队虽然各个都骁勇善战,勇猛无比。但在现在的倾皇面前,就如同地上的蚂蚁一样脆弱。征夜与倾皇对战,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但是冶伽身在征夜部,倾皇恐怕不会那么做。
安桐俯下眼思索着,按照倾皇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霄王将冶伽带走的。他宁愿与霄王鱼死网破,可为什么当时他与征夜军队的大战没有伤到霄王一丝一毫?
这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经想过了。因为倾皇无法带走冶伽,不然会影响到冶伽复活。安桐太了解那种用尸身或尸骨复活人的术法了,冶伽当时灵魄被青月长枪吞噬,她肉身的伤口处在心的位置,她的灵魄也是由那里开始吞噬。
那么……若霄王要求,她的师
父会不会做一点额外的事情呢?而这个事情,并不用他付出什么,反而是霄王付出了什么?
“心……头……血……”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脑子里瞬间便全都明白了。倾皇为何会剿灭征夜军,为何会不动霄王一丝一毫,为何会入魔……
他带不走冶伽,若是强行带走,冶伽便无法复活。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困他人身旁,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恨所有让他陷入此境地的人,自然霄王和昱帝,所有人都是元凶。
她真正认识到这一点,才觉得心生恐惧。脑子里不断想象着倾皇怒杀数十万征夜军的场景,太过血腥,太过残忍。然而他要的不止于此,他还要伏渊军队为他的心爱之人陪葬。
正在她出神时,那几个男子已经离开了。她吃完饭也自个上楼休息,只是心绪不定,好不
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也没有把握好。
次日一早,她便接着赶路了。
她的猜测不允许她耽搁下去,她要去看看冶伽与霄王的联系到了何种程度。虽说就心头血,已经很难割断,可若冶伽不回到倾皇的身边,任由他如此入魔如此杀戮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倾皇入魔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云樱公主的耳中,她已经即刻启程前往伏渊墟府。当她得知冶伽被昱帝杀死那一刻,眼泪不自觉的便落下来了。冶伽虽然让自己的皇兄无尽头的等待,虽然她以前并不喜欢冶伽。可冶伽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了倾皇,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灵都的政事暂时由几位朝廷要员商议决定,她才得以暂时离开。而倾皇所吩咐的一切事宜,她都已经派人在着手办了。
此时她的车马正行驶在辛古官道上,她眺望着远方
,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倾皇的情况。
而在路上,她已经听说,倾皇已经下令,要抓捕所有伏渊从前的士兵,以及朝廷的文武大臣,一个不落。云樱公主清楚,倾皇是想将他们一起斩杀,就在昱帝的面前。
昱帝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并不值得同情,只是倾皇若真那么做了,天下百姓该如何看待他?伏渊百姓又该如何看他这位新主呢?
……
祁富节。
就如同霄王所说,征夜部的祁富节果真热闹。大街小巷挤满了人,在路上的光珠足足增添了两三倍,五颜六色,炫目多彩。征夜部各地的商贩以及卖艺人都汇聚在夜城,这一夜成了大战后整个征夜部都无比欢腾的日子。
冶伽挤在人群里,霄王身着便服紧跟其后,看着她东瞧西望,瞧见什么新鲜玩意总要摆弄一下。这活泼的模样,让他的脸上也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