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景环和彭春海收工回家,刚进家门就闻到空气里散发的食物香气,彭春海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小妹做饭不行吗?这香味儿闻着正经不错呢。”
景环更是奇怪:“我自己的妹妹我还不了解?她做饭能熟就不错了,还讲究味道?行啦,猜来猜去的也不嫌累得慌,进屋看看不就知道了。”
俩人把农具放在仓房门边上立好,又去东屋换下来干活的衣裳,打了水洗了把脸,这才往主屋过去,一进门就看见何志军在灶台前炒着菜,景艳在往屋里桌子上摆碗筷。
景环一脸的明悟:“我就说我妹妹没这么好的手艺嘛,原来是妹夫啊,景艳是嫁对了,你这么好的手艺她以后可有福气喽。”
何志军抬头笑了笑:“四姐,姐夫,今天尝尝我的手艺,要是觉得可以也就能放心的让景艳跟我一起去北大荒看,我承诺以后只要我放假就由我来做饭,平常景艳在食堂吃就行。”
最后一个菜出了锅,几人围坐在一起,何志军做的菜口味偏清淡,不过还是很好吃的,吃过饭,景艳提及要请四姐夫送她去北大荒,帮忙安置好再回来,彭春海很痛快的答应了,想着这年月出一次远门很难得,便要带着景环一起,景环虽然也想要去,但觉得加上一个人花销大,还在犹豫中。
何志军却一锤定音:“都去,火车票我来跟后勤说一声请他们帮忙多订两张,四姐姐夫你们提前跟村长打声招呼,到时候帮忙开介绍信,回程的车票我也能找战友帮忙买,你们不用担心这些,只要照顾好景艳就可以了,那时候我不能帮她安置,原本还很不放心,这回有你们陪同,我终于能放心了。”
景环也没有多推辞:“成,来回程票妹夫帮我们买,钱我们自己出。”
“四姐你这就见外了,是我请你们帮忙照顾景艳的,哪能让你们自费,放心,你妹夫还是出得起车票钱的,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钱都在景艳那边,你们到那边别舍不得,该花还的花,我这两个月的津贴就先不给景艳了,到时候订票啥的就在我这儿出。”何志军很是大气。
景艳看着他们讨论也不插言,等到他们确定好了才开口:“四姐,我准备走的时候就带几套换洗衣物,被褥带上两床,其他的东西我收拾打包好,等我那边安置好了,你们回来帮我邮寄过去呗。”
“咱家去仨人呢,背过去不难,邮寄也得花钱。”景环舍不得。
“车上人不会少,到那边可能还要倒车啥的,远道没轻载,咱带够短时间内用的就行,万一路上忙忙叨叨的,丢了一个包袱的钱可比邮寄费贵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景艳规劝。
若是以前的她,应该也是宁可累死自己也不舍的邮寄的费用,可是重来一次她想开了很多,与其全家跟着受累,背背扛扛的,还不如轻车简从的走,路上也能有些心思看看沿途的风景。
景环很多时候都是听景艳的,既然自家小妹都觉得邮寄比较好那她听话就是了。
“等我们搬走了,四姐和四姐夫就搬到主屋来吧,我的户口还是先在村里,等以后看他最终落脚在哪儿,我再跟着他把户口和粮食关系转过去。”景艳又嘱咐。
景环点头:“这是咱的根儿,你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景艳,你记得,你永远都有后路可退,四姐这儿就是你的退路。”
九月底,彭春来和景艳在食堂的帮工生涯结束,领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后就不需要再来上工了,春来家这段时间一直在帮她找关系,工作的事也有了眉目。
县里的面粉厂有个办公室的工作,原本这份工作的女孩子家里重男轻女,想要把她工作让给弟弟,让她代替弟弟的名额去下乡,已经定下在十月中旬出发。
她下乡的地方被她父母选择了大西北那边,听说那边风沙特别大,环境恶劣,其他地方的安置费都是三五十,只有那里安置费高达一百块,家里为了贪那点儿安置费就选择了那边。
她知道这件事后心彻底寒了,这份工作她做了两年,一个月三十六块,她都一分不少的上交,现在父母弟弟又想把她最后一层血肉吃掉,她发了狠,把这件事跟厂里同事说了,想要悄悄地把工作卖掉,拿着钱去大西北,以后再也不跟家里联系了。
同事们也心疼她有这样的原生家庭,既然她有了决定,便也帮忙在各自亲友间找买家,这不,彭春来就捞着了,这份工作卖了八百块,俩人在九月最后一天一起去厂里办了交接手续,那个女孩又去找了知青点,申请把出发的时间提前。
知青点的登记员知道她的隐情,当即给她定了第二天出发的车票,当春来去县城上班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悄么声的离开了这里,去了未知的未来,不过就算是环境再恶劣,离开了吞骨吃肉的家人,日子总是能过的下去的。
景艳在跟着四姐一起去村里上工,挣得工分记在四姐的名下,她力气大,平日里吃的也好,每天都能拿到八个公分,这在女人里算是满公分了,虽说工分拿得多,但也是真的累人啊,等接到刘姐来给送车票的时候,景艳感觉自己终于见到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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