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风得意的今天,接受全民的审判。
白云轩眼里的欣喜被愕然覆盖,如坠冰窟的绝望与巨大的难堪将他假面撕碎。
但他很快稳住了情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他视线掠过正被白母搂在怀里的杨舒。
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他甚至处理了那个生他的女人。
最终却仍然功亏一篑。
言清摘掉头纱,语气平稳得如同在跟好友聊天:“还记得送杨舒去医务室那天,你盯着病历封面看了很久。”
圣辉校医院的病例封面,除了患者的基本信息外,还附有其血型。
在这之前,白云轩并没有过多关注杨舒。
之后,杨舒却接连几次险些遭遇不测,且隐约跟他有各种联系。
看到信息表上,两人只差一天的出生年日,联想到杨舒被养父捡到收养的身世,她脑海里的疑云碎开一角。
所以给上舞台的杨舒做好发型后,她保留了梳子上的几根带毛囊的长发样本。
连同杨舒的照片,一并给商界有铁娘子之称的白母寄了过去。
抱着尝试心态得来的反馈,也确实如她所料。
中间真有一出鸠占鹊巢的好戏。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原剧情里,白云轩折断杨舒的羽翼,也要将她豢养成离不开囚笼的禁脔。
底下白父被保镖反剪双手,声泪俱下的样子如同在演一场闹剧。
与红毯铺陈的台上,白云轩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清清总能带给轩不同的惊喜。”他凝视着言清,目光中痴迷更甚,面上一抹笑容脱掉了平时习惯性的虚假。
他兀的一声轻笑,突然将手放进西装内侧口袋,场上众宾客立刻如惊弓之鸟。
“言清!”
金寒和童方宇异口同声,两人长腿跨出几步上台,朝着言清而去。
“清姐姐!”
杨舒腿没他们长,速度却跟炮弹似的。
小跑冲到言清面前,双手张开,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金寒和童方宇一左一右,将两位女士护在中间,警惕的视线仿佛要将对面的男人洞穿。
白家人也都紧张的到台前,白母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
“轩儿,别再做错事了。”
饶是有“铁娘子”之称的商界女强人,在被骗十数年的打击下,精气神也骤然垮了下来。
言清搂住杨舒的腰,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不用这么紧张。”
白云轩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最终没有将它拿出来。
遗憾的看了眼正要给言清戴上时滚落到一边,又被上台的几人匆忙间踢远的戒指。
“就差一点。”他眉眼温柔如旧,“还是那句话,清清,成王败寇。”
言清讥诮的扯了扯唇:“有句话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清清老师教训的是。”
到这份上,白云轩还有心思同她开玩笑。
这让言清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之强大。
“没能看到轩的歇斯底里,清清很失望?”他向前一步。
金寒和童方宇如临大敌,两人高大的身影将言清和杨舒挡了个严实。
言清牵着杨舒的手,将她送到一脸担忧的白母面前,这才转身看向白云轩:“是挺失望的。”
从最高处瞬间掉入深渊,一般人在大喜大悲中早已心绪溃乱精神崩裂。
跟她想象中的行刑场面确实有些差距。
“这里好热闹。”一身牛仔装扮的韩威推开紧闭的大门,跟着他而来的不是三江会的兄弟。
而是一群警察。
白云轩从阶梯处下了宣誓台,紧锁在言清身上的炙热目光,转向场中其他人后变为死水般的淡漠。
“本该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请大家欣赏一场美丽的焰火。”
他话音刚落,场上人脸色大变。
到底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名流,见有持枪警察坐镇,又顾忌现场直播未停,纷纷压制住了拔腿而逃的冲动。
言清神色淡淡。
布置在会场各处的炸弹,早已在小八的提示中拆除。
但那都是空壳。
里面根本没有火药。
或许是一时的良心发现,或许是对实实在在宠爱过自己的家人们的顾念,没人能猜透白云轩的心思。
藏在假面后的他,本就是复杂的集合体。
白云轩偏头看了眼从容的言清,颊边笑涡乍现,猫瞳里噙着缱绻的情意:“可惜……”
可惜没能将仪式进行到底。
他举起手递到为首的队长面前:“我认罪。”
任由银色手铐将他双手锁起。
午夜梦回时,他曾多次设想过一切暴露的场面。
骇然惊醒的惶恐在心间流动过后,却是歇了口气的轻松。
从幼时开始,他没有哪一天不绷紧了神经过活。
一面害怕身份曝光而小心翼翼的讨好所有人,一面又为这份不该属于自己的宠爱而感到惶然。
他是个卑劣的小偷,贪婪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管是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