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开始吧。”陈默坐在躺椅上对杨道全道。
杨道全一边感慨一边将细管链接到他的身上，“奇了怪了，头一次遇到副人格主动消除自己的。”
陈默安静地闭上眼。
“我会把你传输到深度意识层，在那里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幻化出武器，武器可以用来攻击他人，也可以攻击自己。”
“你真的想消除自己？”杨道全忍不住再次询问，“你不会是骗我吧？我可提醒你哦，主人格在深度意识层是有一定优势的，你别到时候想做坏事，反而被主人格杀死了。”
“当然，你如果厉害的话，也是有机会反杀主人格的。”杨道全说着，按下躺椅上的按钮。
“我真的，想消失。”陈默轻声道。
他的眼角划下一滴泪。
杨道全嘀咕，“你这时而癫狂时而悲观，倒是有点像双相情感障碍。”
“病上加病。”
杨道全又按下一个按钮。
陈默安静睡去，没一会儿，陆宸醒来了。
“陆总，是这样的......”杨道全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因为你是主人格，我还是要过问你的意思，你看需要继续吗？”
陆宸在躺椅上静默许久，缓缓点头，“继续。”
“需要第三人来保护你的安全吗？”
“不需要。”
杨道全拿出一份文件，“精神手术同意书，签字吧陆总。”
陆宸拿着笔再次犹豫。
过了一会儿他道：“抱歉，我想给林朝打一个电话。”
杨道全只好继续等。
陆宸给林朝打电话。
“喂，陈默，你冷静一点，你先从医院出来好吗？我马上到了。”林朝焦急道。
“林朝，我是陆宸。”
林朝一愣，“陆宸，太好了，你赶紧从医院出来，陈默他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医院......”
“他想要消除自己。”陆宸道。
“什么？”林朝震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也想要消除他。”陆宸如实道。
林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不要......你们不要这么突然好吗？”
陆宸叹息：“我在医院等你。”
“好！”
一刻钟后，林朝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他看到坐在躺椅上的陆宸，冲过去拉起他，“我们回家。”
陆宸纹丝不动。
林朝急道：“陆宸，我们回家再好好商量好吗？”
陆宸轻声开口，“林朝，我要消除陈默。”
林朝急得落泪，“不要。”
杨道全感到头疼，“陆总啊，你们要不再商量商量？”
陆宸抽回手，认真地看着林朝，“陈默也想要消除自己，林朝，今天这个决定，我和陈默一致。”
“确实要以病人的意愿为主啊。”杨道全适时道，“像这种副人格主动请求消除的情况可不多见，机会难得啊林先生。”
林朝头脑混乱，他看向杨道全，“可以将两个人格融合吗？可以吗？”
“抱歉林先生，目前的技术无法达到这种可能。”杨道全叹气。
陆宸道：“或许，你可以和陈默聊聊。”
杨道全点头，“我可以让他出来。”
“好。”林朝道。
杨道全按下按钮。
没一会儿，躺椅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陈默。”林朝抓紧他的手。
陈默疑惑地看了眼杨道全，思索半晌他对面前的林朝道：“朝朝，别难过，我们是在治病。”
“可是你会消失......”林朝非常难过。
陈默浅浅一笑，“朝朝，我早就该消失了。”
林朝摇头，“不，你不要这样想！”
陈默伸手捏了捏林朝的脸，“朝朝，我只是一个人格而已。”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陈默！”林朝哭道。
“你可以不支持我的决定，但你也不能阻拦我的决定。”陈默放下手，对林朝温柔道，“我原先总是害怕，害怕自己被人嫌弃被人憎恶。”
“比起这些，我更害怕死亡。”
“但是朝朝，我现在不怕了。”他柔声道，“朝朝，我想清楚了，我想明白了。我本就是陆宸，我们是同一个人。”
“我消失，却也存在。”
“治愈好的‘我’，更能够好好的爱你，好好地体验完整的人生。”
“我的愿望变了朝朝。”陈默眼中含泪，“朝朝，我现在的愿望是，你要一生快乐幸福、平安健康。”
听到他的话，林朝崩溃大哭。
“朝朝，以后，我就是陆宸，记住了吗？”陈默认真嘱咐。
林朝摇头，“我不要。”
“朝朝，紧紧握着我的手好吗？”陈默轻声道。
林朝紧握住他的手，“陈默......”
“朝朝，握紧了就不要松开。”陈默缓缓闭上眼睛，“我的去留，由我自己决定了。”
“尊重我的决定吧朝朝。”
“杨医生，开始吧。”他最后道。
林朝泣不成声。
杨道全叹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