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舸的车又快又稳抵达温陵市第一医院门口。
车刚停稳,司羡打开车门就冲下去。
大伯的病来得突然,症状又诡异,几乎没有任何交代就昏迷了,四弟又联系不上,大伯母平日里没有插手集团的事,面对咄咄逼人的董事会,肯定招架不住,她必须立马赶过去给她撑腰。
姜舸泊好车,长腿一迈跟上司羡:“你别急,他们在医院不敢乱来。”
他替她按下电梯,高大的身躯隔开了一拥而入的医生病患,司羡抬头看着将自己护在三角区的人,慌乱的心稍稍安定。
司明庭的病房在顶楼,司羡两人刚出电梯,就看到房门口围堵了一群人。
司羡挤不进去,她着急得快哭了。
“记者来了。”
姜舸话落,人群顿时散开,司羡来不及夸赞他的机智,快步走了进去。
她第一眼先去看病床,大伯身上插满仪器,心电图正常跳动着,她才松了口气。
姜舸落后司羡一步,掀起眼皮,懒洋洋地扫过病房,在那群西装革履的人身上定了几秒,才慢悠悠移开。
赵池雨看到司羡犹如看到救星,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羡羡,你来了。”
说完她发现司羡身后跟进来个年轻男人,一看气度便贵不可言.
羡羡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男人?
“大姐呢?”
司羡的话拉回赵池雨的视线,她神色又浮起急色:“电话刚打通,在来的路上。”
“司大夫人,刚才我们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司羡闻声看去,说话的人正是集团股东之一郑开。
赵池雨激动起来:“我绝不会答应出售明庭的股份!你们别再问了!”
司羡挡在赵池雨身前,轻抚她手臂,让她别生气。
郑开身边的鹤发老者朝他阴沉沉压了压眼睑,郑开得到示意,哀叹开口。
“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集团陷入资金危机,司总又在这紧急关头病了,刚好有人愿意出资收购股份,司总把股份卖了,不仅能解集团的燃眉之急,他自己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你以后也能衣食无忧,谁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董事会的人附和:“郑总说得没错,只要您和大小姐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以后司氏所有事你们也不用再操心,可以安安心心给司总治病,二小姐识大体,也劝劝司大夫人吧。”
说话间,已经有人拿出协议和笔朝司羡递去。
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截过了协议。
司羡抬眼,姜舸低头,白皙手指翻阅起内容。
她心莫名就安定了。
姜舸翻到最后一页合上,两指拎着一角,嗓音好听,语调却颇为嫌弃:“司氏好歹也是上市公司,在行业里前十有名,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卖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
“你是谁!谁允许你在这里胡闹!”
郑开等人早就注意到这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没想到他会看出交易价格问题,当即要叫人把他赶出去。
见打手朝姜舸气势汹汹走来,司羡生怕他们伤害他,伸手挡在他面前,一字一顿说:“他是我老公,不是外人。”
姜舸微怔,他垂下眼看身前的人,小小一只,明明自己害怕得发颤,脸色却坚定十足。
好像有什么轻轻撞击着心脏。
郑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侄女,你就别哄骗叔叔,谁不知道你今天要跟薄家大公子领证,薄家大公子我们可都是见过的,可不是这个无名小卒。”
司羡细眉微蹙:“他才不是无名小卒!”
她翻包拿出还没捂热的结婚证,打开给众人看:“如假包换!现在他也是我们司家一员,可以代表我发言。”
姜舸眸底柔光一转,慢条斯理抬起眉,朝神色各异的人看去:“司氏只是陷入一点资金麻烦,你们身为董事会,不仅没有尽到调查审核的责任,甚至迫不及待逼迫孤儿寡母贱卖股份,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是跟对方勾结,准备左手倒右手,瓜分股份。”
几人脸色骤变。
这简单手段骗得过司家这几个单纯的女人,却瞒不过姜舸。
鹤发老者站出来稳定局面:“年轻人别误会,也是司总在这紧要关头突然病倒,我们才会病急乱投医,而且司总昏迷的消息外面还不知道,若是传开了,股价大跌,想要卖高价就难了,所以对方给的这个价格也算公道了。”
对方言语诚恳解释,却句句都是威胁。
大有赵池雨等人不签字,司明庭住院的消息就瞒不住了的意思。
赵池雨等人慌了。
司羡心里也慌乱,她下意识就转头看姜舸。
姜舸轻嗤了声,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他挑眉:“您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外面已经有司羡跟薄衍领证的风声,各大银行看在薄家的面子上,贷款上多少会松口,你们不抓紧时间跟银行联络,却打着这个时间差来卖股份,等联姻成功了,能借到钱,司总的股份也被贱卖,到时候你们坐收渔翁之利,真是群鸡鸣狗盗之辈。”
他说话毫不客气,把鹤发老者气得脸色发白。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