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锦和赵妨玉同小马熟悉了两天才敢上马,九娘和十四娘怕出意外,均在边上看着,除此以外还有十二郎。
十二郎呲着牙站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一身箭袖松石色金线团花暗纹圆领袍,头发全束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团用长簪簪住。不看一身黑皮的话,也是个极其端方的少年郎。
虽然脸热,但仍是认认真真的看着赵妨玉同赵妨锦,坠马可不是好玩的,正因要紧,九娘和十四娘才喊了她来。
“十二哥,嘉峪关情况如何?”
赵妨玉和赵妨锦骑着马慢慢走,九娘和十四娘帮她们牵着,十二郎走在两匹马正中,无论谁惊了马他都能第一时间救人。
李伯棠摇晃着腰间挂的玉佩,想起嘉峪关的情形,口中不自觉严肃几分:“今年的倒春寒厉害的很,关外比城中更严重些,牧草长的不好,叔叔伯伯们的意思都是今年胡贼可能会再来一趟。”
关外多以放牧为生,不事生产,吃的都是牛羊肉,兵肥马壮,每到秋冬之际,春夏之交,都会想办法来掠夺一番。
这些年来死在嘉峪关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陇西李氏的五房李家人,也不过是死的最多,最能打罢了。
“那你还回来?”九娘和十四娘没想到关外情形竟然如此紧张,一时间心中也跟着着急。
李伯棠继续晃着手中玉佩,眼神在赵妨玉和赵妨锦的马上来回扫视:“留不了几日,这次回来不仅是看姑姑,也是为了给家中提个醒,小心流寇。”
赵妨玉脑海中不由闪过灭亡南宋的金人,完颜氏女真人。
南宋具体什么时间,以及因何事而亡赵妨玉记不清了,只是大致记得宋被金人狠狠伤过,可能在这个小说世界,代替金人的就是所谓的胡人。
赵妨玉坐在马背上,感受着身下马匹的动作,神奇的一点点往前走。
远一些的地方有人将场地圈出来一块打捶丸,赵妨玉不会,暂时也不敢纵马,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散步。
这马场不是李家一家的马场,还有其他家的人,不时有人过来同十四娘和李伯棠等打招呼,喊他们去玩,都被拒绝了。
“京城的表妹来了,这几日先教表妹骑马。”
于是也有人停下看赵妨玉和赵妨锦学马,不过看上一刻钟也就走开,走前还不忘埋汰一句李伯棠:“四书读完没有?”
大概是在人前被下了面子,李伯棠呲了一路的牙收起来,抿唇装作不经意间望一眼赵妨玉。
他都打听过了,这是记在姑姑名下的女儿,姑姑想将她嫁回陇西,所以找了爷爷为赵家四娘说媒。
爷爷昨日喊了他还有家中读书最出息的七哥,问陇西境内他们所知道的青年才俊。
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是一句:嘉峪关内在没有比他更出色的小将,结果被爷爷狠狠瞪了一眼,直接让他出来了。
后面七郎说了那些人,他不得而知,但他不想这样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给那些小白脸。
是的,在李伯棠眼中,专注读书的都是小白脸。哪似他这一身铜色皮肤通身都散发着男子气概!
赵妨玉不知道李伯棠心中所想,只坐在马上看他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眼神坚定的自信环视四周,挺起胸膛的表现,有些确信了昨晚十四娘说的话。
这位表哥,看起来确实不大聪明,很是表里如一!
十四娘又问李伯棠什么时候走,李伯棠回来前是想越早回去越好,生怕赶不上杀胡人,但如今要问他舍不得走……
他倒有些舍不得。
自李伯棠第一眼见赵妨玉,便觉得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相同。陇西的女儿像坚韧的蒲草,风吹雨碾也不过过眼云烟,赵妨玉像极了一只初来乍到,怯生生探望四周的小兔子。
昨日那微红中带着些许惊恐的眼神,叫李伯棠彻底记住了这位长在京城的娇花。
有些人,天生就该生在锦绣堆里,李伯棠都不敢想赵妨玉若是一身布衣钗裙,该是什么模样。
她天生就该穿着最好的绫罗绸缎,带着繁复至极的首饰,安稳闲适的坐在院中看云卷云舒水自流,听风吹白杨哗哗响。
“十四娘?”
边上传来一道女声,李伯棠等人循声望去,十四娘却对着赵妨玉低声道:“姐姐别理她,她脑子不好。”
下一刻回头扬起笑脸,对着来人道好,十四娘将手中缰绳塞给李伯棠,想要将骑马走来的姑娘带去别处,谁知那人却道:“怎不带我认识你家京城来的贵客?”
十四娘便说表姐害羞,不大喜欢见外人。
这话其实答得不好,但赵妨玉确实不喜欢这突如其来的小娘子,再一联想方才十四娘见到这位小娘子的反应,便明白这些都不过是面子情。
甚至说不定两位小姑娘还存在着某些小过节,赵妨玉不打算插手,原地抿唇一笑,甚是腼腆的模样。
两厢一介绍,赵妨玉同赵妨锦也知道了这位有些盛气凌人的姑娘是谁,当地府尹家的千金——孙合韫。
孙合韫的目光先是落在赵妨玉身上,等看清她的笑后,又不动声色去瞧另一位。
赵妨锦长得也好,富贵逼人宛如神仙妃子,她本就喜欢穿颜色,完美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