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兰近来发现赵妨薇不出门了,去找她,她也是一个人坐在窗前安安静静的绣花。
除此之外,赵妨薇好像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赵妨云也来过几回,不过两姐妹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得几句,便分道扬镳。
往日里赵妨薇总会容忍退让,但时至今日,她马上要远嫁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所以也无所谓赵妨云和宋姨娘的拖累。
以后山高水远,心狠一些,就是奔丧她也不会回来。
赵妨薇的变化清平院的人心知肚明,大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两日后请来了赵悯山,让他在外任的官员中为赵妨薇寻一门亲事。
赵悯山开始还疑惑为何要大夫人执意要将赵妨薇远嫁,直到听说赵妨薇意图引诱宋柏后才变了脸色。
宋柏和赵妨锦的这段婚事也少不了赵悯山的撮合授意,如今的户部侍郎年迈,最多五年就要致仕,赵悯山想要往上爬,才想尽办法暗暗撮合了这门亲。
大夫人仔细考察后发现宋家确实不错,也就主动带着赵家的姑娘去过几回宋家举办的各类宴饮。
京都贵妇之间时常办宴,开宴赴宴不过家常便饭,你家女儿有几个,年岁几何,儿子几个,有功名没有一类,贵妇们心中都有一本账。
赵妨薇做下这样的错事,大夫人自然不愿为她费心。
“当初看她可怜,特地挑了川蜀的张家给她,家宅清净,家底子也厚,进去就是当家主母。兄弟们分家别居,妯娌之间也不必费心相处,且那孩子已是举人,家在蜀中也是望族,想要做官并非难事,只不过想要进士出身,才耽搁了几年。”
“兄弟之间极为和睦,有个堂兄在福州做转运使,一年不知道能揽多少银子回家……也就是她,要是换作玉儿,还不知有多高兴。”
大夫人陇西李氏出身,若是实在不上道的人家,她是瞧也不会瞧一眼的。
赵悯山听大夫人仔细说完蜀中张家的出身,一时间口中茶都不香了。
福州转运使,品级不高,确是肥差中的肥差!
但凡能搭上关系,赵家跟着做些海运的生意,不知道能赚多少!
一想起赵妨薇那双并不眉眼,至多温婉的容貌,一时间赵悯山也确实想不出什么能让她高嫁的地方,好攀一门比张家更好的亲事。
一手女红拿得出手不错,其他功夫一样不差,但也未曾精通,和赵妨玉比起来,就如同城门口的女儿红和宫中大内的玉液酒。
一样出挑和样样出挑,总归是不同的。
“我过几日看一看,她心思不正,和夫君一起外任几年磨磨性子也好。”
赵悯山放下茶盏,拥着大夫人躺下。
大夫人躺下后又想起赵妨玉和赵妨锦说的那些话,忍不住跟赵悯山提了一嘴:“你既将兰儿带去书房,是对入宫的人选另有打算?”
“我爹早就听过我提起玉儿,之前还说想要见见这孩子。”
赵悯山捋胡子的手一顿:“岳丈大人喜欢玉儿?”
大夫人翻过身来笑他:“谁不喜欢玉儿,孝顺又知礼,你也知道,我们李家女孩儿金贵,便是只听闻玉儿记到我名下后做的那些事,便要给她备一份嫁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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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赵妨薇的沉默,整个赵家后宅都仿佛被蒙上一层薄雾。
赵妨玉和赵妨锦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一处,两个人好的跟连体婴一样,找到一个还送一个。
赵妨玉是秋日的生辰,不是整岁不好大办,但在家中办一场小宴却是好的。
大夫人在请安时把这话挑出来,赵妨玉和赵妨锦在想点什么菜,另一边的赵妨云赵妨薇都沉默着,唯独赵妨兰出来接了一句,让全场寂静:
“妹妹要过生辰,想来铺面中的事务忙不过来,不如我帮着顶几日,也好让四妹妹松快松快。”
赵妨锦当即不客气的笑了一声:“三妹妹不是在爹爹书房帮着整理文书?抢了四妹妹在爹爹那里的差事不够,如今连母亲预备着分给我们的嫁妆,也要插手了?”
赵妨兰当即对着大夫人跪下,眼泪说掉就掉,语气里是说不出去的委屈和疑惑:“兰儿不过是怕四妹妹再想当初那样累坏了身子,才想着好心帮一帮,毕竟家中姐妹都有,只我没有,也就我闲着些。”
说完,赵妨兰转头望向赵妨锦,一双泪眼宛如含珠,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一身宽大的褙子越发显得她瘦弱。
“大姐姐怎能用那样的心思揣度我?往日里兰儿是有做的不周到不对之处,但兰儿在老太太那里也悉数改了过来,日日诵经祈福,求爹爹长寿,母亲安康……”
赵妨兰说的委屈,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满面是泪。
往日此时,赵妨薇或赵妨玉多少会出来打圆场,但赵妨兰一番唱念做打,一个搭腔的也无。
她用余光悄悄望去,之前最该接话的赵妨薇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妨玉笑着按住赵妨锦的手,给她递去一盘荔枝龙井酥油玫瑰卷,回头看向好久不作妖的赵妨兰。
之前光顾着收拾赵妨薇,忘记收拾她了。
赵妨薇一见赵妨玉动作,都忍不住想要打颤。
到底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