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湘的事,你们不必插手。”孟言真为赵妨玉点茶,这是往常从未有过的事。
赵妨玉想帮忙,孟言真却摇头道:“往后恐怕也只有你和小七能陪着她。”
“你心思不浅,未必斗不过孟云湘,只你们是玉,她确是瓦砾,不必因她妨碍己身。”
赵妨锦沉默着,看向孟言真的眼眶红红,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表姐。
赵妨玉也沉默着,沉默着对孟言真点头。
大夫人和赵妨锦待她极好,她不是恩将仇报,背信弃义之徒。
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才让孟言真说出这样的话。
孟言真听罢点头,将点好的茶送至赵妨玉身前,胭脂色的莲花茶盏配上孟言真的纤纤玉指,美的如同画卷。
“你们家那个老三,太过浅薄,人却狠毒,在老太太身边走了一圈,若是出来的早,恐怕你们还要对上,多加小心。”
“内宅不是战场,但不见血光就死了的人,也不是没有。”
“妨锦有姨母护着,我不担心,但凡事总有万一,若是让我知道,你没护好她。”
孟言真一双凤眼精光乍现:“我既入宫,想要按死一个庶女,也并非难事。”礼国公府没落不假,但她入宫,她就是礼国公府的出路。礼国公府剑之所指,指向何处,都要听她的意思。
赵妨玉有些恍惚,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只说好。
“我在大姐姐身边一日,便会永远护着大姐姐。”
只要赵悯山不送她入宫,她不会在赵妨锦身陷险境时袖手旁观。
剑拔弩张之后,便是礼遇。
孟言真送了赵妨玉一箱首饰,半人高的箱子,赵妨锦和赵妨玉一人一箱。
“这些东西带不进宫,留在家中还遭人觊觎,你们年纪正好,赏人或自戴都好。”
孟言真几番话说的宛如遗言,赵妨锦听着眼泪止不住的流,被孟言真牵到屋里重新梳妆。
出来时,赵妨玉还是忍不住一问:“表姐为何认为,我能护住大姐姐?”
孟言真一笑,恍惚间赵妨玉似见牡丹初绽。
“你从一介庶女到如今的府内红人,不可能全是运气,你们家的庶女不少,姨母心冷,防备心重,若非你做过什么对她好的事,让她感触颇多,她不会待你这样好。妨锦也是。”
赵妨玉低头领受,赵妨锦似懂非懂,原来……小四这样厉害?
但小四从未有过坏心,反而一心一意为了正院,这也是母亲待她好的原因。
只是忽然间,小四好像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她身上似乎一瞬间有了表姐的影子。
赵妨锦不懂,但她此时的脑子想不了太多,她只想抓紧时间和孟言真相处。
不多时,孟云湘的及笄宴开始,一行人赶去时,赵妨薇赵妨云已经回到大夫人身边。
赵妨锦三人的出现引起了一小波轰动。
得到消息的,都知道孟言真要入宫,人群中有不少人看孟言真。
但看向赵妨锦赵妨玉的,纯粹是两人今日妆扮的好。
一人清冷一人娇俏,左边的赵妨锦端庄如月中仙,右侧的赵妨玉明艳如海棠神。
三人无一不美,无一不是卓然超群。
但如果要说这三人刻意压主角的风头,那也不是,谁都能看出,赵妨锦三人未曾盛妆,甚至那位赵家大姑娘眼眶都还是红的,显然是刚说过伤心事。
天生丽质,不必多费心思,也美的鹤立鸡群。
跟这三人一比,宴席的主角孟云湘平平无奇。
孟云湘看到宛如天神下凡的三人,面色险些维持不住。
手心都要掐出血来!
尤其是看赵妨玉时,恨不能咬碎银牙。
就是这个庶出的下作东西!害她被赶回老家,否则入宫的未必是孟言真!
铜锣一响,礼乐始奏。
宾客入席,礼国公觍个肚子站起,说了一番车轱辘话般的礼词。
和孟言真的正宾是郡主不同,孟云湘的正宾,是将她放在心肝上的祖母,赞者则是在老家伙同老太太一起为孟云湘上族谱的一位伯母。
谁也挑不出错。
甚至还要夸赞一声,孟云湘和祖母真是情分深厚。
孟云湘有苦说不出,因她自己的自作主张,此时也不敢找礼国公诉苦 。
一辈子一场的及笄宴虽是大办,却无人在意。
回到东厢,孟云湘拼命安慰自己:无妨,等孟言真走了,她就是礼国公府的最大的姑娘,想要和后妃母家结亲,她必是首选。
孟言真为了礼国公府,为了孟言巽入宫又如何?还不是为她孟云湘做了嫁衣!
及笄礼成后,外面的谈话声渐渐大了一些。赵妨玉和赵妨锦坐一处,孟言真则坐在礼国公府大夫人身边。
不多时,席宴散场,大夫人小姑娘们在园子里散开。
赵家的姑娘们都在一处,尤其是赵妨锦和赵妨玉身边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这两个人怎么美的,想看一看她们的料子首饰。
长不了一模一样的脸,谁家还没些银子打个一样的首饰?
孟云湘穿着一身金红大袖从东厢出来,直奔赵妨玉一行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