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要捏赵悯山的腮帮子,赵悯山不明所以,但到底没有让赵妨玉失望。
赵妨玉轻轻捏了捏赵悯山的手,俏生生的问:“爹,你疼不疼?”
赵悯山嘴角一弯,连脸上的褶子都带了笑意:“问这个做什么?”
赵妨玉劳神在在道:“不疼那就是做梦了。”
“也就梦里的爹爹会让我捏,还不生气。”
赵妨玉往后一躺,如释重负,手上却还紧紧捏着赵悯山衣衫的一角,不愿松开,似乎是生怕赵悯山偷偷跑了!
“叹气做什么?玉儿觉得爹很容易生气?”赵悯山不懂这小小的人整日里有什么好发愁的,就她这个性子,哭起来惊天动地的动静,府里谁敢欺负她?
赵妨玉胆大包天的想要上手赵悯山的腮帮子,赵悯山觉得,虽然赵妨玉今日被欺负的可怜,但也不能无限度的放纵,今天敢捏他的脸,明天就敢偷拿他的官印。
想的有些远,但就按照昨天赵妨玉的那个哭法,感觉事情逼到头上她也不是干不出这样的事。
下一秒,赵妨玉坚定了赵悯山的想法。
“差不多吧,爹肯定经常生气。”
赵悯山哦了一声:“怎么,你私底下做了什么?觉得我会经常生气?”
“难不成是你经常闯祸?或者这次的事真是你做的?”
赵悯山的声调微微下沉,赵妨玉歪着身子想了想,然后直接抱娃娃似的抱住了赵悯山的整条胳膊。
“这到没有,我哪里敢做那些事,光看爹眉心的皱纹,就那么深!”
“跟母亲站在一起,也显得有些不衬,上回还听巧慧说,爹跟母亲站在一处跟差了辈儿似的。”
巧慧原话的意思是讽刺大夫人年老色衰,不如她们张姨娘得宠,但赵妨玉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巧妙的从一段话里摘取了一句。
即便赵悯山派人去查,也是实打实能查到,这话就是赵妨兰身边的巧慧说的。
“爹每天都很累,要管大哥二哥还有沅哥儿的学业,操持大哥哥的婚事,大哥哥定下来还有二哥哥,二哥哥后面是大姐姐……”
“后院里好多人,清平院有母亲,阅兰轩有张姨娘,平波院有宋姨娘,还有裁月院的姨娘。母亲说,后宅本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地方,但我们家好像和先生说的天伦之乐并不一样。”
“家里就这么多事情要忙,爹爹还有公事,母亲说,爹爹的公事是要算好多好多的银子,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好多好多……多的我不敢想。”
“我们都不敢让爹费心,但想帮爹一些忙,但怎么觉着……越帮越忙呢?”
赵悯山感受到赵妨玉不解的蹭了蹭自己的手臂,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费解。
小小的人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梦,所以肆无忌惮的向梦中的“父亲”倾诉自己的烦恼。
七岁的孩子,说是什么都不懂,但其实什么也都懂一些了,有一个朦胧的认知。
赵悯山惊喜于女儿的早慧,也可怜她的体弱多病以及多愁善感。
黄先生请辞了,走前给赵妨玉看脉,说是赵妨玉本就天生弱一些,后面落水后体质更差,比寻常女子更弱上三分,大病不犯,小病不断,秋咳春热,夏暑冬凉,都得仔细温养。
大抵男人心中总是有几分怜弱的情绪在,看到赵妨兰和张姨娘可怜,赵悯山就答应了赵妨兰,让张姨娘在府内清修,此时看到可怜可爱的赵妨玉,又心疼赵妨玉遭受的无妄之灾。
大夫人出手,前因后果都查的清楚明白,甚至连张姨娘怎么骂的赵妨玉和钱姨娘都一清二楚。
赵妨玉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清清白白,爱护父母的好姑娘,除了哭的时候不太雅观,但到底年纪小,潜力大,掰正过来也容易。
赵悯山心里过了一道弯,说出的话就是另一个味道:“爹给你个礼物,你明日醒来后,不生爹的气,好不好?”
赵妨玉黑亮的眸子清凌凌的看向赵悯山:“爹做了什么让玉儿生气的事?”
下一秒,不等赵悯山为难说谎,就主动递了台阶:“算了,不管爹做什么事,玉儿都不会和爹爹生气。”
赵悯山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又真了三分。
“那玉儿睡吧,等醒过来,就能收礼物了。”
赵妨玉被赵悯山哄着入睡,赵妨玉闭着眼乖乖的窝在被子,乖巧的不像话,只可惜唇瓣不是年画娃娃那样健康的红,而是浅浅淡淡的粉白。
等到赵悯山出去,赵妨玉才真正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夜里,这会醒来身边守着她的是香药。
喝过水后,赵妨玉才小声问香药,她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香药机警的在窗户周边都转了一圈,才淡淡说到:“姑娘昏迷之后,大夫人和大老爷都吓坏了,三姑娘也发病昏了过去,只是三姑娘醒得早,比姑娘轻一些。”
“大夫人喊人给阅兰轩的人送清火百合莲子汤,后面大半夜张姨娘闹自尽,大老爷和大夫人又去了一趟,但听门房的人说,张姨娘去庄子的事儿没了。”
赵妨玉点点头,示意想要接着说,香药一边给赵妨玉递点心,投喂睡了一天的赵妨玉,一边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