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和凤倾相见的次数少之又少,说的话更是少得可怜。望着马哲渐行渐远,他忽然间生出了一种从此失去的感觉,心里面失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失去了。
琉璃静静地站在离妄言身边,看着马车驶出视线,原本清澈水润的眼眸里一片晦暗。也许她小不懂情为何物,但是那时情窦初的美好开却是真实存在过的。虽然,那美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马车已经看不见了,离妄言压下心头的失落,手臂拥住琉璃的肩膀,低叹道:“走吧,琉璃。她已经走远了。”
琉璃任凭离妄言拥着,始终沉默不语。
离妄言顿觉头疼无比,如今的琉璃就好像是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一样,甚至连正藏人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了。看来他今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呀,不过眼下,还是先回百花宫比较好。但愿,故地重游,能够唤起琉璃的共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琉璃却忽然将脸埋进离妄言肩头,竟是低低地哭泣起来。瘦削的肩膀不停地轻颤着,很显然她此刻的情绪有些失控。
“琉璃,你怎么了?”离妄言大惊失色,急忙低头想要去看琉璃的神情。她的哭声,于他来说,就好像是用刀子一下一下戳他的心窝,让他也紧跟着揪疼无比。
琉璃却只是哭,眼泪就好像永远都哭不完一样。这些天以来,明明与凤倾离得这么近,可是她却越来越清晰地明白,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何止天和地。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不想竟是一个女人,这叫她难以释怀,总觉得是凤倾欺骗了她,玩弄了她的感情。
可是,实际上,凤倾又有什么错呢?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琉璃紧咬着嘴唇,破碎的哭声却怎么也堵不住。
离妄言伸手轻拍着琉璃的背,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琉璃是天下间最美丽善良的好姑娘,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天下间最最优秀的男儿。乖,不哭。”
琉璃不抬头,眼泪依旧流个不停,心里面却因为离妄言的安慰而好受了许多。可是,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呢,她悄悄地捏起拳头,神情阴暗。
剩下的路途,凤倾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出气候的变化。如果说,金夏国是四季如春,皓月国四季分明的话,那么冰国却是一年到头冷寒如冬,入眼都是茫茫雪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幸好大家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可以用内力抵抗严寒。
冰国的大街上明显比另外两国冷清不少,鲜少看到人影。屋檐上倒挂着一条条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
路面因为常年积雪不化,很多地方都已经结冰,所以要想走得快,就不能用普通的马车,而是用这个时空里马车的另类变形--一种类似于雪橇的东西。其实就是普通马车把轮子去掉,然后把车厢安放在一块特质的木板之上,由数量不等的人力拉着。
如此行走了三日,总算是到了冰国的都城冰都。远远地就看到了声势浩大的迎接队伍,当先一人,紫袍潋滟,宽大的衣袖和袍角随着北风不停舞动,单薄的身躯在这烈烈寒风中更显得羸弱,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随风逝去的感觉。
这样的花桃夭总是让人心疼的,凤倾神情微暗,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明媚。她飞起一脚,正准备习惯性地踢过去,可是看到花桃夭身后那一个一个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讶惊恐不可置信的大臣们,她不由得又悻悻然收回脚。
“嗨,我们又见面啦,师兄--”凤倾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花桃夭无奈扶额,轻嗔:“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就算是不喜欢,在人前的时候也总是要做做样子的。”
一句话,某位资深妒夫瞬间黑了脸。什么叫做……就算是不喜欢,在人前的时候也总是要做做样子的?这朵烂桃花难道就这么笃定,他家娘子大人不喜欢做皇后!
君怜卿黑着脸,神色不善。“烂桃花,你别太过分。”他的声音不高,只有花桃夭凤倾和离月歌三个人可以听到。
花桃夭歪着头,笑容纯善无辜,难得地没有跟以前一样搔首弄姿,要不是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拖油瓶,他一定会好好地恶心恶心君怜卿一番。“君君--”他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很低,但是凤倾却还是清晰地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
唉,果然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这两个人才刚见面,就已经杠上了。不过,论起脸皮厚来,很显然君怜卿是比不过花桃夭的。
看吧,不过是一声“君君”,爱吃醋的君君大人就已经鸡皮疙瘩集体抗议了。如果不是要维持一国之君该有的风度和威严,估计他会直接跳起来,和花桃夭大战五百回合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宫,凤倾和君怜卿被安排在了距离花桃夭的寝宫最近的一座宫殿。
冰国的皇宫里随处可见晶莹剔透的冰雕,有假山,有冰树,有飞鸟走兽。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塑,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居然能维持多日不化。当然了,冰国最让人享受的,却是这里的温泉。
外面是冰雪的世界,温泉池里却氤氲起一层朦胧的白雾。置身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仙境,如梦似幻。就算是不用屏风隔开,估计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