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视凤倾的小动作,只神情淡淡的,问:“事情进展得如何了?”声音冷寒无波,如同腊月里的寒风,吹得人透心凉。
雪翼抬眼看了看凤倾,见教主大人并没有任何表示,遂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之后,径直说道:“一切顺利。”
教主大人薄唇紧抿,须臾,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如此……甚好。”小家伙,希望明天过后,不要太恨我。
凤倾望着教主大人神情莫测的样子,眼皮忽然一跳,不知怎么的,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减轻那种让人心慌的感觉,可是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揉都没有用。
雪翼走了之后,凤倾原想去海边一趟,却不想被教主大人给叫住了。于是,这一整天,某人都苦逼地被教主大人各种使唤摧残,忙得她直接没有时间再去想要去海边的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险些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剧。
*
无垠的海面一片平静,十几艘战船连成一线,向着神火岛的方向进发。
最中间一艘战船上,有两人并肩站在甲板上,看向远处的天海茫茫之处,相对无言。其中一人一身雪衣,宽大的衣袖在猎猎海风中飒飒作响。他望着海天交接的地方,神情带着明显的忧思。
另一人身着一身青衣,站在这海风里好似一株山间青竹,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这雪衣男子,正是君怜卿。而另外一个人,却是仇七。
“又在想念三少了?”仇七问,眼底同样有着隐忧。想起落日城中,与凤倾仅有的一次交集,心中不知到底是何种滋味儿。
君怜卿下颚微扬,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几缕墨发被海风吹得遮挡住眉眼,白衣,墨发,美人,如同一幅张扬的水墨画肆意渲染在天海之间。
听到仇七的问话,君怜卿神游的思绪慢慢回归。他微微颔首,“已经快半个月了啊。”凤倾已经消失了半个月了,这叫他如何不担心?
“公子安心便是,三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仇七安慰的话语多少显得苍白,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这几个月来,他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四海为家,走到哪里算哪里。那一日,无意中发现凤倾被人掳走,循着那些人的踪迹,竟发现对方是巫月教的人。
原本,仇七是想直接跟上巫月教的人,但是转念一想,深知自己人单力薄,就算是混进了巫月教,怕是也无济于事。所以,便暗中制服了一名巫月教弟子,问出了他们的目的地。
直到那个时候,仇七才知道,近来兴风作浪的巫月教,总部居然在海上!
这些日子,朝廷大力打压巫月教一事,仇七自然是知道的,他云游四海,自然也见识了不少巫月教邪教害人的事情。他虽然无意在朝为官,但是却也见不得有人如此残害百姓。所以,他星夜赶到了金都城,见到了正在暴怒中的君怜卿。
君怜卿没有回应仇七的话,心中忽然间涌起一种不安,这种不安起初就像一粒种子,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生根发芽,直到再也无法忽视。
“青衣。”君怜卿淡淡地出声。
青衣的身影立即出现,“公子,有何吩咐?”
“距离神火岛大概还有多远?”
“回公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明天傍晚时分就可以登陆。”
“东西可都准备妥当?”
“放心吧公子,我们带的东西,绝对可以将巫月教的大本营给彻底掀翻!”居然敢劫持他们的皇后娘娘,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
听完了青衣的汇报,君怜卿当即返回船舱。船舱的桌子上,铺着一张航海图,从上面找到了神火岛大概的位置所在。他伸手指着神火岛的南面,“我们明天便从此处靠岸登陆,仇先生,你看如何?”
仇七站在一侧,认真研究着航海图,对于君怜卿所指的位置表示赞同。“此处无论是海岸地形还是风向都利于我们,我以为从此处登陆最合适不过。只不过,我们可以想到的,怕是那巫月教的人也 能想到。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要跟他们正面对上?”
“这倒未必。”君怜卿凝眸盯着神火岛的所在,发现神火岛恰好成半月形,而南边刚好是海湾。“巫月教的教主虽然很是神秘,但想必身为一教之主,所思所想自然要复杂得多。说不好,他还会以为我们不会选择这最有利的位置登陆呢?不过,就算是直接对上了,也无所谓,总归是要大战一场的,不是么?”
“公子所言极是。”仇七答,“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我方这十二艘战船最好分两艘到神火岛的北面秘密登陆,直接攻入敌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就依仇先生所言。”君怜卿揉揉眉心,眼底的青色昭显了他的困倦。
青衣和蓝衣红衣站在君怜卿两人身侧,听着他们的对话,彼此相视一眼,心知明晚怕是要有一场苦战。望着君怜卿一脸的疲倦之色,红衣暗地里捅了捅青衣,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青衣抬手挠挠头发,“公子,距离神火岛还有一段时间,您还是赶紧去休息一番,养精蓄锐为好。您已经接连几天不曾合眼,如果被三少知道了,怕是又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