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捷最终也没能劝说君承威放弃夺权,这让他一夜之间,就好像是老了十几岁。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外孙,让他如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上那条不归路,而无动于衷?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西门捷却是知道的,别的不说,就以君怜卿和凤倾两人身后的势力,就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撼动得了的。虽然他并不清楚那两股势力到底是什么,但是当初能够轻易劫法场发动宫变,就不难知道其强大之处。
正当西门捷坐在书桌后愁苦之际,西门青推门走进书房,开门见山地问道:“爹,姐姐和威威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唉!”西门捷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忧心忡忡,“不是爹爹瞧不起你姐姐和威儿,而是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够宫里那两位看的。若是他们继续执迷不悟,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那爹你准备怎么做?帮还是不帮?”想到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凤倾了,西门青的心底不由得一阵怅然若失。还真是怀念当年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日子呀。
西门捷神色一顿,“……爹还在考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西门青皱眉,不满,“既然知道这是自寻死路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就算是他们成功了,我们西门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况且,一旦走上那条路,等待西门家的怕是只有灭门的下场了吧!”
“你说得话是没错,可是那到底是你的姐姐和外甥--”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不希望他们出事。可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却还要妄想拿我们西门家上下几百口人命来开玩笑。这您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
良久,西门捷长叹一声,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摆摆手示意西门青先出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西门青走出书房,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太阳明明很大,可是他却无端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侵入骨髓。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右肩,记得当时为了凤倾挡下那一击之后就昏过去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外面已经变天了。似乎也是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凤倾了。
转眼间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再有三天又到了宫中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了。此时的皇宫,一片忙碌景象,宫女太监侍卫各司其职,都在为举办好百花宴而奔走着。
这一日,君怜卿提议上街转一转,看看金都城的风土人情,便带上凤倾和青衣以及小太监李安泽一道出了宫。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凤倾感慨良多。想当年,但凡有凤三少出现的地方,方圆百米之内必定连一个活人都见不到。想着每次自己走在大街上,百姓们鸡飞狗跳的情形,就觉得好笑。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了,去年的百花宴,尚武帝一纸赐婚,将她和君怜卿联系在了一起。谁曾想,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真的从此纠缠在一起了呢?
似乎是知道凤倾心底的想法,并肩而行的君怜卿对着凤倾露出一抹清云浅月般的微笑,眼底的温柔足以将人溺毙。
想到自己在弯月城所买的玉簪,凤倾心思一动,倾身凑到君怜卿身侧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我有礼物送给你,不过要等晚上回去以后。”
自从凤倾从皓月国回来以后,两人便没有再回那座小院居住了,而是直接留宿在了皇宫里。只不过,这件事情,除了几个心腹以外,并没有人知道。
礼物?君怜卿微挑眉,眼睛蓦地一片闪亮。这丫头居然还有给他准备礼物,是为了弥补那一个月的缺失么?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君怜卿的一颗心却早已经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只恨时间过得太慢,为什么晚上还不到?
四个人走着走着,忽然遇到了刚刚被提拔上来的新任兵部尚书司空华。
司空华今年二十有四,人长得高大帅气,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深得君怜卿重用。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年纪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眉目之间与他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正是他的胞妹司空香凝。
彼此相见,索性相约一起走进了一品楼。
雅间里,君怜卿坐于首位,凤倾坐在他的左侧,司空华坐于他右侧,然后便是司空香凝。
几人谈笑间,凤倾忽然就发现有两道带着点羞涩带着点缱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司空香凝迅速地将脸偏向一边。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她的耳根处还隐隐染着几分红晕。
呃,凤倾嘴角微抽,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她一个不小心,又迷倒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君怜卿注意到了这一幕,眸光瞬时暗沉了不少。凤倾暗地里冲着他咧嘴一笑,笑容无辜却欠扁。
很快,一桌酒菜呈上,君怜卿很是自然地为凤倾夹着菜,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暧昧不妥。夹到鱼肉的时候,他甚至还会仔细挑好了刺,这才递到凤倾碗中。
凤倾一边愤愤地嚼着碗里的菜,一边暗地里瞪了君怜卿好几眼,却全都被他自动无视,心中不免郁卒无比。
司空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