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几日,宫中便传出噩耗,年仅八岁的八皇子被人发现惨死于君承阳寝宫附近的花丛里。据说,八皇子死时,手中仍旧紧紧地攥有一块布料。那块布料明显是在拉扯挣扎过程中,从凶手的衣服上扯下来的。
然后又有传言说,八皇子是因为嘲笑君承阳被禁足,而惨遭杀害。
尚武帝龙威大怒,带人前往君承阳的寝宫搜查证据。君承阳自然是拒不认罪,再三保证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尚武帝什么也没说,只是命人在君承阳的寝宫承阳殿展开地毯式搜查。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君承阳形容憔悴,直直地跪于尚武帝面前,“八皇帝素与儿臣交好,儿臣又怎会残忍地将其杀害?如今他死于非命,儿臣又遭人冤枉,还望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一个公道。”
尚武帝锐利的目光看向君承阳,许久,这才不疾不徐沉声说道:“你是冤枉的?那对于刺杀慑儿一事,你又该如何解释?”
君承阳无语凝噎,君承慑一事,他的确是冲动了。若他被禁足后能够忍辱负重,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了。但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为今之计,便是为自己洗脱罪名,方为上策。
但是,事情往往与心愿相违背。当侍卫拿着从承阳殿内室搜出来的血衣和龙袍出来的时候,君承阳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一时间,脸色煞白,心跳激烈。
“皇上,这是从四皇子寝宫内搜出来的。”侍卫统领先是双手托着一件血衣,战战兢兢地呈到尚武帝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已经可以确定,这件血衣的用料与八皇子手中的布料相吻合。”
那侍卫统领说着,还专门找出衣袍的衣摆处,赫然有一处残缺。
尚武帝阴沉着脸,让人将从八皇子手中得来的布料拼凑到这件血衣之上,果然是同一件衣服!
“老四!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自己狡辩么?”尚武帝怒极,大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想当年,死于他的陷害的兄弟不止一个,可他却从未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从来都是处理得天衣无缝。
君承阳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杀害八皇子一事,他重重地给尚武帝磕了三个响头,神情悲戚道:“儿臣也不知道这件血衣为何出现在儿臣的寝宫之内,但儿臣是清白的,望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你是清白的?”尚武帝皱眉,看君承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里不由得隐隐有了几分动摇。
君承阳恭敬地跪伏于地:“儿臣冤枉!”
尚武帝正要说什么,这时,又有侍卫急匆匆从承阳殿内跑出来,一看到尚武帝便忙不迭跪倒在地。“皇上,大事不好了!”
尚武帝不悦,“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那侍卫面如土色,迫于帝王的威压,说起话来竟有些结结巴巴起来。“皇皇上饶命,饶命!奴才奴才不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尚武帝心情很糟,目露杀气。
那侍卫心知帝王一怒,自己的小命八成就会不保,干脆闭上眼,急急地说道:“回皇上!奴才奴才们在四皇子的寝宫内发现了,发现了--”
“到底发现了什么?”尚武帝俨然已经失去耐心,看着眼前的侍卫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侍卫干脆也豁出去了,“是龙袍!皇上,奴才们发现了龙袍!”
“放肆!”尚武帝厉声喝道,豁然抬眸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君承阳。那目光犀利如冰,直叫人寒入骨髓。
“君承阳!你竟敢谋权篡位!”
君承阳被尚武帝这凌厉无比的目光看得浑身战栗,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他卑微地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去看天子威严。
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紧握起来,指甲掐进肉里尤不自知。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一声声都好像是滴在君承阳的心头。那声音明明微不可闻,却又好似催命音符令人心惊胆战。
为什么?龙袍的事他明明掩藏得很好,除了他自己和两个心腹以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尤其是那掩藏龙袍的地方,更是极难找到。而这些个普通的侍卫,竟是可以打开那么复杂的机关么?
这一刻,君承阳心底一片寒凉,被人背叛的悲戚涌上心间。又想到自己近些日子以来,诸事不顺,先是名下所有产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压和攻击,再是莫名其妙被安上了刺杀兄长的罪名遭受禁足,后又背负起谋杀亲弟的恶劣罪行--
然后终于到了今日,龙袍一事东窗事发。
这每一件事情,看似没有什么关联,实际上环环相扣,一步一个杀招,步步紧逼,最终将他给逼到了这处绝路。
最可笑的是,死到临头,他都不知道是谁在陷害自己!
起初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君承慑的阴谋,可是仔细想一想,君承慑的产业明显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攻击,他那么精明计较的一个人,断不会为了对付自己而牺牲掉那些产业!
君承阳越想越觉得悲伤,一颗心如今已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追逐了那么多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那么多年,其实,他早已经觉得累了倦了。
只是,人不为己天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