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醒酒吧,做什么出现在这里?凤倾忍不住出言讥嘲:“这皇宫这么大,太子殿下倒是会选地方。难道太子殿下你不知道,打扰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么?”
“本太子确实只是碰巧经过而已。”离月歌难得地好耐性,并没有因为凤倾的冷嘲热讽而不高兴。
可是离月歌越是这般好说话,凤倾的心中就越郁卒。前世的时候,她就是被他这样子的纯善给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到最后连后悔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你对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么?”凤倾忍不住拔高了语调,声音甚至有些尖锐,整个人也开始变得蛮不讲理。
离月歌却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个传说中的凤三少了。他蓦地靠近一步,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凤倾。夜色里,她妖孽的容颜忽明忽暗,就好像魅惑人心的妖精。无声轻叹,他沉声说道:“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凤倾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无形的压迫,眼底的冷嘲更甚,语气更是不耐起来。“我是说,你不管对谁,都是这样很好说话的样子,然后却在别人转过身去的时候给她捅上一刀子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辜负她对你的信任!”
离月歌眉心紧蹙,声音冷沉:“你到底在说什么?”
“离歌!难道换了一个时空之后,竟然连你也变得虚伪!变得敢做不敢当了么!”凤倾几乎是低吼出声,折磨了她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梦魇让她几乎崩溃。
可是,凤倾的歇斯里底却只换来离月歌的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凤倾心中的怒气可谓到了一个制高点。她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地低吼:“离歌!你就准备这么走了?难道你不该对我解释些什么?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
离月歌仿若未闻,仍旧执意离去。
凤倾忽然就软下来音调,声音里隐隐透着哭腔。“大哥哥,你又要抛下我了么?”前世,毫不犹豫的背叛,这一世呢?难道连个解释都没有么?
离月歌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他微微仰首,望向远方的夜空,声音飘渺却透着一股执拗和坚定。“我是离月歌!你……认错人了!”
话落,离月歌面无表情,绝然离去,明明高大的背影却透着一股萧索和孤寂。
凤倾颓然地倚回假山,毫不在意后背被带着棱角的假山石磕痛。她无力地垂眸,散落在额前的长发遮挡住大半张脸,形单影只,瑟瑟而立。
假山的另一面,一道修长的白影静静而立。大哥哥……原来如此啊……无声叹息,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抬脚离去。
等君怜卿再见到凤倾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笑眯眯的冲着自己打招呼。“亲爱的,我回来了。”眼底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完全看不见之前的萧索冷寂和悲伤,就好像那假山旁的一幕,不过是梦一场。人醒,梦消。
“嗯。”君怜卿压下心头的复杂,露出一抹清云浅月般的笑容,“刚才都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久。”
凤倾随手抓起面前矮桌上的桃子,啊呜啊呜连着咬了好几口。肥美的桃子肉嫩多汁,咬在口中甜甜的,让人倍觉享受。“唔,”她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回道,“没去哪儿,就是随便溜达了几圈。”
“哦。”君怜卿淡声应道,声音很轻很轻。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有点失望吧,还有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寂寥。她,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呢。
中秋晚宴上自然不光是水果,还有美酒佳肴。凤倾一口气啃完手里的桃子,随手丢掉桃核,眼角的余光无意中与远处的离月歌对上,心中霎时涌起一股怒气。
凤倾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酒壶,也不用杯子,就那么扬起下巴就着酒壶往嘴里倒。清冽透明的美酒在半空汇成一条细细的银线,丝毫不差地悉数落入凤倾的口中。
美酒入喉,清冽甘醇,却因为喝得太急,凤倾一个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她禁不住咳了起来,咳得肺都疼了,咳得眼泪几乎就要滚落下来。
君怜卿就坐在凤倾身后,看到她咳得那么难受,看她因为咳得厉害而涨红的脸颊,眉心不由得紧蹙起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怜惜,责怪,担忧--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为她顺顺气。手伸到半空,距离她的背不过一纸之隔,却又生生顿住。
屈指成拳,君怜卿内心里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收回手去。漆黑的眸子里,渐渐变得漠然。
虽然与离月歌是同门师兄弟,可是君怜卿对于他的一切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天下三公子之一的莫问公子以外,其他的尽是一片空白。
君怜卿只知道,巫邪三年前设下引魂阵将凤倾的魂魄引来这里,却没听说过自己的师兄也换了灵魂。难道,离月歌也是师父召唤来的?或者,是另有其人?
但是,不管怎样,不管现在的离月歌是否还是当年那个与自己一起习武的离月歌,他都是直接伤害了凤倾的人。就凭这一点,就不能原谅!
君怜卿一时怔然的功夫,凤倾已经将整壶酒都给喝下去了。一壶酒尽,她接着又抓起一壶来,仰头就灌。这一次,动作却是比之之前粗鲁了许多。
君怜卿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凤倾手中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