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也是一愣,看了冷清欢一眼:“临风可鲜少进宫,可说有何要事?”
“沈世子说是老太君身子有点不适,府里大夫束手无策,他去麒王府请王妃娘娘看诊,结果扑了一个空,就急慌慌地寻进宫里来了。”
惠妃一听说自己母亲身子抱恙,立即就急了:“怎么又犯病了?”
“沈世子交代,请娘娘不必忧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口一阵阵发紧。”
惠妃这才松了一口气,顺水推舟催促二人:“那还愣着做什么?麒儿,赶紧替母妃去看看你外祖母。无论如何,记得差人给母妃带个消息。”
慕容麒也知道轻重缓急,顾不得再执拗和离一事,别别扭扭地看一眼冷清欢,应承下来:“好。”
冷清欢对于面前的男人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心底里既盼着今日可以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可是也隐约有些忐忑,畏惧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疾风骤雨。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现在冷不丁听说国公府有请,她心里还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慕容麒已经转身匆匆离开,她默默地转身,走到门口,忽然扭过脸来,对惠妃一本正经地道:“适才忘了告诉母妃知道,清欢之所以洒了那盏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茶里被人下了泻药。其嬷嬷在,清欢一时间不知如何提
醒是好,只能抬手丢了。”
说完不等惠妃有什么反应,跟在慕容麒身后,出了寝宫。
身后有宫婢惊慌失措的辩解声:“娘娘明查,奴婢冤枉!”
冷清欢心底里一声冷笑。相信,惠妃为了验证自己话里真假,一定会请御医查验,他们也一定会发现,碎裂在地上的残渣里混有泻药。也一定会对这个端茶的宫婢刨根究底。寝殿里这么多耳目,她做的那点手脚就不信能天衣无缝。
即便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好歹也是相府嫡女,名义上的麒王妃,一个小小的宫婢就敢在背后耍手段,让她吃哑巴亏?你敢阴我,我也跟你玩阴的,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冷清欢不是任由别人踩踏的狗尾巴草,而是一枚亮闪闪的小钢钉!
一出寝殿,慕容麒竟然停下步子在等她,眸光锐利如鹰,唇畔噙着一抹讥讽冷笑:“相府大小姐的阴损手段的确是令人刮目相看。一句说笑之间,就能取人性命。”
冷清欢一愣,这个男人对自己满是厌憎,自始至终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如何竟然知道自己暗中做的手脚?莫非是那盏茶落地烫到了他,所以他心知肚明?
“别人打我一拳,我还别人一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没有往茶汤里下毒已经是手下留情。麒王若是怜香惜玉,现在就可以回去向惠妃娘娘解
释清楚。”
慕容麒淬冰的眸光在她脸上顿了顿:“伶牙俐齿,此事本王不与你计较,但是警告你,一会儿去了国公府,老老实实治病,不要在我外祖母跟前耍弄小聪明。本王不可能对你有兴趣。”
冷清欢原本对他在敬事房嬷嬷跟前口下留情还有一点感激,听他这样狂妄自大,“呵呵”一笑:“麒王爷有点自作多情了,清欢对你同样不感兴趣。”
“你别是忘记了,当初是谁寻死觅活,非要嫁进麒王府的。”
冷清欢这才想起这个旧茬儿,当初太后自作主张赐婚,慕容麒征战回京得知之后,便曾提出过不想婚嫁。
那个时候,冷清琅还没有成功勾搭上他,父亲不愿意丢了这乘龙快婿,就跑到太后跟前老泪纵横,说自家女儿听闻要被退婚在府里寻死觅活的,非慕容麒不嫁。当时说得十分夸张,演得应当也逼真,反正最后慕容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第一次退婚以失败告终。
冷清欢想想,原主那时候顶多也就是感怀身世,掉了两滴不值钱的眼泪吧?但是竟然也被慕容麒抓住了话柄,狠狠地噎了一下。
“那个时候,眼神太差。”冷清欢轻描淡写:“年轻人嘛,谁没有个头脑发热,猪油蒙心的时候。”
一句话惹恼了慕容麒强烈的自尊心,狠狠地盯着她,腮帮子动了动,一
字一顿:“本王差点忘了,你如今另有奸夫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看不上本王。”
这话太刺耳,冷清欢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慕容麒这才心满意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甩得衣袖飒飒生风。难道他就不觉得,这羞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顶着呼伦贝尔大草原都能绿出得意来。
丫鬟兜兜一直跟随在冷清欢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又觉得皇宫里耳目众多,实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强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搀扶着她出了宫。
沈临风正候在宫门口,一袭月牙白的锦衣华服,银线绣如意纹腰带,腰间压着一方和田白玉的灵芝玉佩,整个人如玉树临风,皓月皎皎,令人一眼便心生熨帖。
他见冷清欢远远走来,便忍不住眼前一亮,犹如见了救星一般,迎上来深施一礼,温文谦和地道了一声“祖母身子抱恙,有劳表嫂前往国公府。”
冷清欢对这位表弟印象颇好,笑着颔首还礼。三人急匆匆地直奔国公府。
冷清欢身受重伤,今日又咬着牙关来回颠簸,疼得几乎将下唇咬破,恨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