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等杨莹来了,你只照常催她,不要叫他们看出端倪。杨盈那妮子啊,现在可是不一般了。”
话音一落,外边传来脚步声,杨行远还想说什么,可若罂却在房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了若罂的话,杨行远双腿一软坐就坐在了桌旁,他大口的喘着气,只觉得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
杨行远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又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最终确认若罂果然是离开了这里,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慢慢走回了桌前撩开袍子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端着半冷的茶盏送到唇边,却没着急喝,只眯着眼睛轻嗅着那茶汤中已散的差不多的香气。
半晌,他才轻启双唇,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杨,若,罂!”
第二日,杨盈果然再临永安塔。宁远舟也悄悄的跟了进去,在榻上三人果然大闹一场,可到底还是定下了逃跑的计划。
宁远舟终于还是找上了进忠。
进忠得知了六道堂的营救计划后只眯了眯眼睛。说道,“宁大人这营救计划看起来并不需要金吾卫。所以宁大人今日来寻萧某到底为什么呢?”
宁远舟面露尴尬,他微微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下官知道,自从在河边大长公主殿下超度了天道兄弟的亡灵后。下官对殿下确实多有冒犯。
这些日子下官失职,有意向大长公主请罪,只是下官知道,殿下从未将下官放在眼里,即便下官去请罪,殿下未必会恕下官冒犯之罪。
只是这一次使团出行安国,到底是为了迎圣上回梧。纵使下官有罪,长公主若要治罪也要等回到梧国。无论长公主想要如何处罚下官,下官都认。”
进忠突然扑哧一笑,抬眸看向宁远舟。“宁大人。按理,礼王殿下既然已经说了营救圣上之事六道堂只要尽力而为即可,救不救得回圣上都无所谓。那你为什么还要拼尽全力呢?”
宁远舟闻言心中一惊,他只奇怪杨盈说这话时只有他们二人,这萧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随即宁远舟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道大长公主的手段神鬼莫测,如今再看这萧将军也不遑多让,同样令人畏惧。
这段日子,金吾卫和六道堂看似两不相干,可实际上他们的所作所为,恐怕根本没有一样能逃过萧将军的眼睛。
他突然想起大长公主之前说的话。她曾说过,救不救梧帝只看她心情。此时回想,若是公主殿下当真不打算救梧帝,那这次行动她必定是要使绊子的。
就算她自己不出手,面前的这位萧将军也会出手阻止他们。
可若是大长公主想要救梧帝,就凭他们的手段,还需要六道堂动手吗?怕是使团已经返程了。
综合下来看,长公主殿下应是不想救梧帝的吧?
一时间,宁远舟只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进忠好似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只拎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宁大人大概不知道大长公主殿下和圣上之间的事吧。”
宁远舟一愣,他确实不知道,不光是他,恐怕朝中就没人知道为什么当年大长公主会扶当今圣上继位。
论谋略,论能力,当今圣上皆不比丹阳王。
若要为梧国考虑,理应丹阳王继位更为妥当,可当年这位大长公主殿下偏偏就扶了当今。而当今坐稳皇位后,大长公主便头也不回的去了皇陵。
如今看来,这其中应是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儿。宁远舟抿了抿唇,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下官自然不知,萧将军若是愿意告知,下官愿闻其详。”
进忠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说道。“之前长公主殿下说过,年幼时先皇后只将她丢给奶娘照顾,并不管她。
那时公主年少,先皇后得癔症后每日对她鞭笞。曾经大长公主因此几次濒死,是杨行远救了她。”
“什么?”这一次,宁远舟当真是惊讶了,他就没想到杨行远对大长公主竟有救命之恩,怪不得杨行远这副模样,也会被推上皇位。
“”那时先皇后因癔症,每次鞭笞长公主殿下从不知轻重。几次险些将她打死,是杨行远用体几银子偷偷为她请了太医。
那时公主年幼,纵使身有鬼神莫测的手段也并不大会用。正因有了杨行远,她才能平安长大,所以长公主一直记着这份情。
因她和杨行远都是嫡出子嗣,若丹阳王继位,大长公主是女子自然性命无虞,可杨行远却必死无疑。
正因此,长公主才压制了丹阳王,将杨行远扶上了皇位。杨行远为帝这十年里闯了无数次祸,公主殿下也给他扫了无数次尾,而这次是最后一次。
等救回圣上将他安全送回梧都后,她便要放弃长公主的身份,脱离皇室了。这些年,她在杨行远身上付出已足够偿还他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所以,宁大人,你对大长公主殿下的担忧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宁远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他就没想到大长公主和梧帝之间还有这份情谊在,想到他之前对大长公主的针对,一时间便有些羞愧。
此时再想想,他当真没脸再去见大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