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帝不放梧帝回国,众人不过是想着拖一拖,正因此时,安帝着急拿着这十万两黄金好攻打诸国。相比之下,安帝未必就比梧帝安稳。
所以六道堂的人虽借助李同光之力,联合安国朝臣不停上奏劝解安帝松松手,却没想着要通过武力将梧帝强行救出。
可如今因大皇子、二皇子之故。安帝又向梧国追加了三万两黄金。眼下六道堂的人坐不住了。
正巧邓辉已将抽签抽中了“死”字的朱衣卫卫众提到了宫城南门口。
眼看着行刑的时辰就要到了,邓辉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城门口转来转去,心中不断祈求着能等来安帝新的圣旨以求转机。
宁远舟陪着戴着帷帽的任如意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朱衣卫,任如意微微低头,于心不忍。
朱衣卫乃是天子的私兵,为安帝做了多少腌臜事,可到最后,每次都是被最先被放弃的一批人。
不,在安帝眼中,朱衣卫就像狗一样,人命根本就不值钱。
宁远舟自然发现了任如意的不对劲,他拉着她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别急,这事儿交给我,我有法子。”
说完,他便闪身从一边绕了过去。正巧此时邓辉不忍看到手下无辜枉死,可他又无力改变,只能转身朝宫内走去。
可他刚走到暗处,便有一人从他身后追了上来,邓辉听见声音,正要转身,却被人用刀柄顶住后腰。
等宁远舟回来时,果然邓辉也提着官袍急慌慌的跑了出来。他只看着自己的亲随大声说他要亲自行刑,随即示意其他行刑的人学着他的法子,将那弓弦往下移了一寸。
瞧着这些人大致是救下来了,宁远舟与任如意转身便走。
而若罂和进忠站在人群之中只看着这位看似狠辣实则却依旧内心柔软的朱衣卫指挥使邓辉。
进忠的声音在若罂耳边响起。“邓辉此人倒是挺矛盾的,他父亲死于白雀之手,因此他深深恨朱衣卫。可又因他是安帝的亲信,因此,帝又将朱衣卫交到他的手中。
他坐上的指挥使之位后,打压了不少卫中女卫。看似好在泄私愤,可细查之下便知被他打压之人皆是谄媚上峰,弄虚作假之辈。
此人看似对安帝极为忠心。可他心中有大义,却不是愚忠之人。就从今日之事便可看出,他并不会对安帝的决定无脑追捧。总而言之,此人可用。”
若罂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只要安帝做下了冒天下大不韪之事,想必这邓辉也不会誓死效忠。说不得,说他日有人反叛,邓辉恐怕就是捅安帝最深的那把刀。”
若罂微微一笑。“既如此,倒不如咱们提前磨磨刀吧。既安帝曾与北磐勾结,咱就把这消息给邓辉送去,瞧瞧他对誓死效忠的安国帝王又会如何?”
先瞧着那些朱衣卫都已昏死过去。进忠搂着若罂肩膀低声说道。“走吧。今日到这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邓辉要操心如何遮掩痕迹了。
我瞧着西街上有一家首饰铺子,看似手艺不错,咱们去瞧瞧!”
是夜,永安塔周围灯火通明。将塔顶的房间也照的亮如白昼。
杨行远背着手在里面走来走去,长时间的失眠叫他眼下青黑,整个人都烦躁的不行,连头也时不时的抽痛着。
距离上次跟杨盈见面已经过去了十天。这十天看守永安塔的人越来越多,却越来越严密。杨行远心里知道,安帝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了自己,可心里知道,可亲身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多在塔里待一日,他便要受一日的煎熬。如今,他在塔中已不光是生活不便,安帝对他精神的折磨,亦叫他痛不欲生。
前几日他还可以摔打屋子里的瓷器以供发泄。可朱衣卫上报后,安帝便下令将他平日里使用的器皿全都换成了青铜或木质的,如今便是他想要发泄,这些东西砸不碎。
既然不能砸碎,外面看守的人自然也不会给他换新的,就算他砸在地上坏了脏了,他一样要捡起来再继续用。
因此,现如今无论杨行远现在再生气,他也不敢去动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若罂瞬移进来的时候,杨行远正站在墙边,不停的用额头撞着墙壁。
瞧着他这疯癫的样子,若英只翻了个白眼儿,嫌弃的寻了个干净的椅子搭着边坐了下来。
杨行远听见声音猛地转身,一见是若罂便露出一脸惊喜。他连忙扑过去跪在若罂的脚边抱着她的腿。
还不等他说话,若罂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将他踹到一旁,可杨行远却连滚带爬的又跑了回来再次抱住了若罂的腿,哭的涕泪横流。
若罂瞧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嫌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老老实实留在梧都皇城,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往外跑。
安梧大战之前,我也差人告诉过你,若一定要皇族出面,就让丹阳王去。
当时你是怎么说的?结果你又是怎么做的?如今你有什么脸面哭?自己有几斤几两,当了几年皇帝,竟忘了不成?
就凭你,还要带兵打仗?你连沙盘都看不懂,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我倒也奇怪,安国的长庆侯怎么就没把你一刀砍了?若是把你一刀砍了,我倒也还省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