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外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宫远徵便咧开嘴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要知道,当宫子羽发现云为衫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那白发青年进入内室。宫子羽很快便靠了过去。他背靠门板,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了云为衫和那青年的说话声。
他们两人的声音并不小,叫院外树上的宫远徵都听的一清二楚。原本还在饶有兴趣看热闹的少年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方才那青年就是前月公子,就是三年前将那无锋少女要至后山做药人的那一位。
还是明知那无锋少女是生死敌人也要与其相恋的那一位。
更是明知那少女是来偷百草萃的,也要将百草萃藏在其身上。送出宫门助她假死脱身,却意外救了无锋首领的那一位?
宫远徵挑眉,他不是被进忠哥关了五年的禁闭嘛,这是偷跑出来的?
可听着听着却到宫远徵挑眉,不由觉得进忠哥说的话太对了。果然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宫子羽是个蠢货,这云为衫也不聪明。都来宫门这么久了,还是如此大意,以为关个房门说话外面就没有人能听见吗?这简直就是在掩耳盗铃。
因此云为衫自报无锋身份,不光屋里的前月公子听见了,树上的宫远徵听见了,屋外的宫子羽和满院子的绿玉侍全都听见了。
这云为衫的身份暴露,和上官浅可不一样。上官浅暴露身份是在地牢,而当时地牢里除了进忠、若罂和宫尚角就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也就是说,上官浅的身份,不过只是小范围之内的几人知晓。
况且,与她无锋的身份比起来,孤山派遗孤独孤鸢的身份更加重要。
与孤山派遗孤的身份相比,就算无锋的身份叫宫门的人知道也是一句忍辱负重,伺机报仇可以解释的,况且上官浅还当真有报仇的行为。
要知道,就在十几年前无锋刚刚借霹雳堂的名义大肆攻打过宫门,在那一战中,死的可不光是宫尚角和宫远徵的一家子。
当初那一战,宫门死伤无数,有多少侍卫、婢女、杂役死在那场大战中。
而那场大战之后,变成孤儿的也不光是宫尚角和宫远徵二人。
因此对无锋刺客的恨,是宫门之内每一个人都刻在骨子里的,只除了宫子羽。
他被保护的太好了,在那场大战里他没有失去任何亲人。无锋攻上来时,他便被带到了密道,一场大战之后他毫发无伤,更是连无锋的影子都没见过一个。
因此,他理解不了别人的丧亲之痛。他有的只是自怨自艾,抱怨母亲丢下他,抱怨父亲不爱他。
所以,当云为衫在屋内自曝身份时,院子里所有的侍卫全都看向了宫子羽。
侍卫们眼中的恨意已凝成实质,逐渐蔓延。他们就在等宫子羽一声令下后,冲上去将云为衫缉拿。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宫子羽竟下令叫他们撤走。错愕,惊讶,不敢置信,爬上了每一个侍卫的脸。
他们咬牙切齿、失望、鄙夷。他们没想到宫子羽作为宫门执刃,竟然对一个无锋刺客情感深重,甚至宁可违背宫门族规,也要包庇她。
这样的人,又哪里配做他们的执刃?
因此,当第一个侍卫放下手中的刀时,宫子羽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他们必须要敬畏、服从的执刃了。
侍卫们的神情被金繁看在眼里,他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从小跟宫子羽一起长大,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眼下这份情谊却用错了地方,他只能伸手握住宫子羽的手臂,低低的喊了一声。“执刃!”
他想告诉宫子羽,他不能这么做,哪怕先将云为衫羁押,再慢慢筹谋。可宫子羽一意孤行,只瞪着金繁低声喝道,“叫他们都退下。”
金繁急得抓耳挠腮,可他明白,他无法忤逆宫子羽的意思。因为宫子羽的性格执拗,认了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即便是他不叫侍卫们退下,宫子羽也会站在所有人面前护住云为衫。
如此一来,就更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金繁只得摆手叫所有人都退出内院,侍卫们见状,纷纷冷着脸离开。金繁看着他们决绝的背影,只觉得宫子羽做了一件无法弥补的错事。
只想着今日事了,要想个法子好好安抚这些人才行,可他不知道,当宫子羽选择站在敌人身边的那一刻,已经叫这些侍卫彻底失望了。
瞧着宫子羽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宫远徵歪着脑袋,满脸兴奋。
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这个蠢货就自动将把柄送上门来了。
宫远徵生怕那前月公子跑了,也来不及回角宫通知哥哥,便纵身飞至院内。
金繁听见声音便出来拿人,可宫远徵瞧着他,笑着说道。“金繁,你屁股不疼了?进忠哥说过,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若你今日还敢与我动手。你手上的绿玉就再也保不住了,怎么,你准备好滚回后山了吗?”
金繁咬着牙握着手中的刀,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抽出刀鞘。
金繁不敢动手,可里面的前月公子敢呀。
金繁正踌躇着要怎么把宫远徵拦下的时候,前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