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纵马飞奔在林间,两侧树木飞快的向后掠去,空气中引香的味道也越发的浓郁,甚至不必使用嗅蛇,也能叫他辨别方向。
引香的味道并不能叫进忠欣喜,反而灵魂中越发分明的战栗却叫他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这次进忠受命,外出前往楚湘寻找已失踪了半月有余的角公子,却没想到有了意外之喜。
若罂也在这里!
自从他感觉到了灵魂相吸之感,便询问了最近的据点,得知此处乃是楚湘梅山派的领地。
而梅山派最擅长的不是武功,而是其独有的巫傩之术。
一年半以前,梅山派掌门嫡女梅若罂横空出世。以一手玄妙的巫医秘术和招魂术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号。
进忠听了这个消息便心中一颤,在他追问之下,那据点的管事告诉他,只因无锋看上了梅山派的巫医秘法,便要抢夺。可没想到,无锋前后派了七八次刺客,却无一人能走出梅山派。
好不容易有一只寒鸦从梅山逃了出来,只带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梅山派的掌门嫡女梅若罂绝非常人,并要接应的人告知无锋总坛莫要再打梅山派的主意。
接应的人本想细问,可那寒鸦却当场死了。相传那人死状恐怖,好似一瞬间全身的血液被尽数抽干,一个好好的人就在众人面前变成了一具干尸。
如此惨状尽显面前,接应的人瞬间明白这就是梅山派给无锋的警告。
无锋果然被吓住了,从那次之后直至今日,再没派来过刺客。
那据点的管事还与进忠说,外人从不敢往梅山里进,无论是多厉害的武林高手一律有去无回。
角公子如今在梅山消失,恐怕就是身陷其中,若是进忠实在想救,还是先回宫门报以执刃、长老,多派些人来,以商谈为主。又劝进忠千万莫要孤身一人往里闯。
可爱人就在眼前,进忠又哪里等得了?他到云之羽的世界已两年有余,与心爱之人的分别叫他惶惶不可终日。他甚至以为与若罂在大清的相恋只是他做过的一场梦。
如今终于叫他知道若罂也来了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他都无法再等下去。
而若罂此时正坐在一处山洞里,她百无聊赖的坐在篝火旁,时不时的往洞口瞧上一眼,宫尚角正蹲在洞口拆解着一只刚刚打回来的鹿。
直到宫尚角将鹿肉切好,串在剥了皮的柳枝上架在篝火旁,若罂才给了他一个略微满意的眼神。
宫尚角瞧着若罂自顾自的往鹿肉上撒佐料也不管他,再也忍不住心情烦躁。
“梅大小姐,你已经扣了我一个半月了。又不杀我也不放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罂瞧都不瞧他一眼,只看着肉串儿大概是烤好了,便拿了一根吹了吹,尝试着咬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才大吃大嚼起来。
连着吃了两根,她觉得肚子有了底才瞧着宫尚角说道。“你不是代表宫门来提亲的吗,怎么,不说聘礼,不提嫁妆,这叫提亲?”
宫尚角一愣,随即被气的竟笑了出来。“想要多少聘礼你说个数,嫁妆就不必了,外边的东西是不准带入宫门的。”
若罂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宫尚角。“你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嫁妆又不是给你们宫门的。你难道不知道,对于女子出嫁而言,嫁妆是底气,是给自己用的,正所谓伸手要钱手心向上。我明明自己有,凭什么要花你们的?再说,本大小姐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花银子养男人。”
宫尚角都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竟能把花银子养男人挂在嘴边。
再说,他们宫门的少主,如何能用女人花钱来养?宫门还要不要脸了?
再说……宫尚角的脸红了红,这一次选亲的可不只是少主,他的年纪也到了。
(宫子羽:我呢?那我呢?宫尚角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宫尚角:呸!)
被一个女人花钱养着,宫尚角想了想日后自己朝着妻子要银子的画面,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羞耻。
只是他的神色,若罂完全没发现。她脑子里想的全是进忠什么时候能来?进忠怎么还不来?
宫尚角瞧着若罂若有所思。突然他灵机一动,开口问道。“那若是我点头同意让你可以带嫁妆入宫门,你能放我走吗?”
若罂震惊的看向宫尚角。“你是在想屁吃吗?难道你以为我将你扣在梅山不放,当真是为了跟你谈嫁妆和聘礼?堂堂宫门的角宫宫主,不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吧?”
宫尚角都要气炸了,若不是他试了无数次,当真是打不过梅若罂,他早就拔剑相向了。“大小姐,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扣着我不放?梅山派与宫门又没仇。”
突然,若罂身子一僵,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她赶紧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油腥,确认干净了才转头看向洞口,声音也带着笑意和期盼。“自然是等一个你们宫门的人。”
宫尚角猛地抬头。“宫门的人?是谁?”
宫门的人?宫门除了角宫的人,还有谁能行走江湖?瞧着梅大小姐的神情不像是寻仇,可连他都被这女人给扣下了,角宫里还有谁能从这女人手里逃走,让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