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看着眼前如此奇异景象大吃一惊,连忙将长刀横在胸前格挡。
可却见张卓另一只手随意一挥,小将只觉手中长刀被大力一拽,便拽离了身前。还不等他惊讶朝那长刀看去,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长戟当胸穿过。
他只震惊的低头看向胸前伤处又缓缓抬头看向张卓张了张嘴,但还未能吐出一个字,便从马上栽倒下去,死了。
张卓撇了撇嘴,说道,“我师傅说了。明明可以远程杀人,却叫敌人近了身肉搏,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安静一片,突然,从清军方向爆出震天高呼。可就在这呼声中,却听闻从寒部方向传来一声凄惨叫声。“寒亭!”
富察傅恒大吃一惊,眼瞅着场上已被己方将士扯回的尸体和战马。这人竟是寒部的小王子,寒亭?
他转头看向进忠。“进忠公公的徒弟可是了不得。开局便一连取了寒部两位皇族之人的性命。等回京之后本将必要替他报一份军功。”
进忠却瞬间收了笑意,傅恒瞧着他突然冷脸,还不明所以,随即却听他说道。“在皇上眼中太监是奴才,奴才又怎么配有军功呢?你只将这军功放在哲亲王身上就是,张卓是伺候哲亲王的奴才,那这军功自然也是王爷的。”
傅恒听了这话只朝永琮看了一眼,却见永琮垂下眸子,可随即他又抬头看向场上张卓面露坚定。
几人再看场上,无论张卓如何叫阵,寒部也再无一人敢应战上前。
只见对面寒部首领寒阿提一脸愤恨,他大喝一声,“撤兵。”那寒部将士便撤回了城内。
富察傅恒只大喝一声,“好”,随即欢呼声四起。全场众人全都在为战场中央的小太监张卓叫好,庆贺着他的首场告捷。
张卓眼瞧着寒部将士纷纷退回城里,他才转过身,只拎着那巨大的长戟和长刀,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进忠,可进忠却微微皱眉,朝他缓缓摇头,随即眼神飘向了一旁的永琮,张卓立刻反应过来,他便跑向了哲亲王,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他高举两柄寒部兵器,“主子,奴才幸不辱命。寒部将士兵刃敬献王爷。”
在军中,没人在乎你是不是太监。将士都很纯粹,他们只敬佩武功好,杀敌更多的人。
今日,张卓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仅凭一己之力,便斩杀寒部两名皇族战士。将士们面对张卓时,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已从一个伺候人的太监变成了能单杀敌人猛将的勇士。
因此,将士们突然对张卓热情起来,不仅招呼他一起吃肉,还招呼他一起坐下说话。他们无不对张卓好奇,好奇这样小的年纪是如何习得这样一身精湛的武艺。
可张卓却突然羞涩起来,他只低着头红着脸,从人群中迅速穿过,跑回到哲亲王身边。而王远却变得张弛有度,事无巨细。两人的性子好似掉了个个儿一样。
富察傅恒时常会见到皇后,因此对于张卓和王远这两个小太监是十分熟悉的。此时他也奇怪,这两人的性子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进忠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等王爷登了大宝,王远便是他身边的御前总管。御前总管要行走六宫,做事更要小心谨慎,不能轻易叫人寻了错处拿捏。
张卓确实要如同咱家一样。在他身边近身伺候,保护。咱家这个位置,越是孤臣越好,除了皇上也不必与他人相交。”
傅恒一愣,“进忠公公和您自己说的可不大像。”
进忠瞥了他一眼。“因为咱家身后还有荼蘼仙师。咱家不只是皇上的奴才,还是仙师的座下弟子。所以,咱家跟张卓不一样。
等王爷登位,咱家和仙师未必还在,到那时张卓就是王爷一人的奴才。
因此,他不需要像王远那样小心谨慎,八面玲珑,他只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一生认王爷一人为主即可。”
傅恒一皱眉。“你和仙师未必还在,是什么意思?”
进忠嚼着牛肉干,只盯着篝火说道。“仙师有感,可能就要回酆都去了。咱家是仙师在这世间座下的唯一弟子,自要是自然是要跟随伺候的。”
傅恒心里一颤。“酆都?那不就是你要死着,跟仙师走?”
进忠失笑摇了摇头。“咱家也不吃,到时且看吧。”
傅恒瞧着他一直在那嚼嚼嚼,也忍不住好奇。“你吃的是什么东西?”
进忠瞧着手中的油纸包,抬手递了过去。“牛肉干,要尝尝吗?”
傅恒一挑眉。“咱们大清好似不能吃牛肉吧?”可随即他就伸手从里面拿了一个送到嘴里。嚼了两下,眼睛也是一亮。“还挺好吃,再给我来两根儿。”
进忠着挑眉看着他。“咱们大清不是不能吃牛肉吗?”
又坐了一会儿,进忠直接将手里的油纸包全都塞给了傅恒。“你坐着吧,咱家要回去歇了。”
傅恒一愣,看了看月色。“这么早就歇了?你作息倒是挺规律的。”
进忠瞧着他,勾了勾嘴角,慢悠悠说道。“没办法,营帐里还有人等着咱家,不像你夜里一个人,冷吧?”
傅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