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说完见皇上没说话,便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凌侍卫一向忠心耿耿,是断不会做出此事的。只是到底涉及到后宫嫔妃,若此时处置了凌云彻,少不得要传出去,到时候折损的还是皇上的颜面。”
皇贵妃一见令妃这样说,便连忙说道,“皇上。臣妾与令妃都是这个意思。若是在京城,便随便找个由头将人处置了也就是了,可这里到底是行宫,人多眼杂,若是处置了凌云彻,少不得皇上颜面有损。因此,还是要留他一命才是。”
嘉贵妃还在据理力争,非要皇上将凌云彻杀了。
皇贵妃眸光一冷。“难道在嘉贵妃心中,你贴身之物被盗之事,竟要比皇上的颜面还要重要吗?”
此话一出,嘉贵妃自然不敢再多说话,只得委委屈屈的叫着皇上。
此时皇后却突然抬头偷偷的瞥了进忠一眼,转而又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几个人吵的直叫皇上觉得头痛欲裂,他皱了皱眉,再次看向进忠,似乎在等着他的回话。
进忠见了便低声说道。“皇上,今日之事,到底是不是凌大人所为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眉头一挑,“哦,说说看。”
进忠应了一声,“嗻!”然后再继续说道,“皇上,在奴才眼里,没有什么是比皇上的颜面,皇家的尊荣,更加重要的事。
皇贵妃娘娘和令妃娘娘说的有些道理。即便此事真就是凌侍卫做的,这人也不能在行宫杀。
况且,正如皇贵妃娘娘所说。若当真有人偷窃了这不能见人的东西,少不得要藏在身上日日摩挲,把玩才是。
又岂会藏在庑房之中,竟如此容易就被人搜到?就好似专门等着人发现一样,这里面定有内情。
可无论如何,这事儿都不是能大张旗鼓来查的事儿。
无论此事当真是凌侍卫所为,或是有人记恨凌侍卫故意陷害,只要今日之事将凌侍卫牵扯其中,为了皇上的颜面便少不得委屈了凌侍卫。
皇上若问奴才的意思……那倒不如暂且将凌侍卫发配到木兰围场去。”
皇后听了进忠的话,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瞧瞧,今日凌云彻一出事儿,把皇贵妃和令妃全都炸出来了。
若是今日这凌云彻受了罚,当真处死了,她们两个少不得要联合在一处去对付嘉贵妃,若嘉贵妃折在这里,又要让谁来制衡皇贵妃呢?
因此,凌云彻绝不能死,如进忠所说,将人调到木兰围场,这无论背后下棋的人是谁,便可将这步棋缓一缓。
因此皇后握住了皇上的手,轻声说道。“皇上,进忠这话说的有理,今日之事,无论是不是凌云彻所为,为保皇家颜面不罚不行。
只是这里到底是行宫,在此处罚少不得要将事情传出去,倒不如就像进忠说的,只寻个错处将人远远的打发了,此事就此作罢。
只是,嘉贵妃妹妹今夜到底受了委屈,还需要皇上好好安抚一下才是。”
进忠闻言赞赏的瞧了皇后一眼,便垂下眸子,看向了皇上。
皇上被吵的头疼,此时唯一想的就是立刻把事情解决了,好叫他歇着。
此事既然皇后、皇贵妃和令妃,包括进忠都说要将凌云彻先打发出去,那就这么办。因此他点了点头。“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大晚上的闹了一场,倒叫朕头疼。”
说完,他再想不起今日叫嘉贵妃侍寝之事,只一甩袖子朝殿外走了出去。
进忠看着皇上的背影越来越远,便瞟了那进安一眼,果然,进安正死死盯着魏燕婉咬牙切齿的生气,他只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进安的身影。
进安心中一惊,连忙将头低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进忠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已将神色隐藏了起来,这才转过了身。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奴才还请几位主子娘娘各自回宫休息吧。”
皇后在素练的搀扶下站起身,她瞧着进忠温和笑道。“如此,皇上那边就要麻烦进忠公公多加照顾了。”
进忠连忙打了个千儿。“皇后娘娘折煞奴才了,伺候皇上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哪里担得起‘麻烦’二字!”
皇后娘娘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如懿和魏嬿婉。“天色也晚了,皇贵妃,令妃,你们都回去吧。嘉贵妃今日受了惊吓,一会子叫太医院熬些安神汤来,你们伺候嘉贵妃用了早些休息才是。”
嘉贵妃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儿,才委委屈屈的行了礼,在丽心的搀扶下回了内殿。
瞧着几位娘娘都走了,进忠才转头看向进安。进安哪里受得住进忠的眼神,他吓得身体一抖,双腿一软便要下跪,进忠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轻声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干都干了,还能被吓出这副样子?真真是个老鼠胆子!”
说罢,进忠松开手,只一抖手中的拂尘便往外走,随口说了一句,“跟咱家出来,咱家有话要问!”
进安战战兢兢的跟在进忠的身后,只觉得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一样,若不是他强撑着一口气,恐怕现在就要趴在地上。
在他们这些太监的心里,就连御前两位总管都没有这位进忠公公可怕。孔庙门口的那一手鞭子,没人想尝尝是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