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闻言,心里便是一酸,可若罂问话,他又不敢不答,便带着丝丝委屈说道。“这安吉大师乃是藏地活佛转世的灵童,好似叫安吉桑波。难不成主儿还认识?”
若罂只冷哼了一声,她微微撑起身子往进忠身上瞧,只瞧他身上的寝衣穿的整齐,便伸手将他的衣襟拉开,直到露出胸膛,才满意的又贴了过去。
进忠瞧着他喜欢贴着自己的身子,心里只觉得甜丝丝的,只伸出手将若罂搂住,叫她趴着舒服些。
若罂蹭了蹭他的胸口,才轻声说道,“虽说每个民族的教宗教都值得尊敬,可他们……
且瞧瞧他们的法器吧,豆蔻年华少女的背皮做的鼓,小腿骨做的鼓槌,大腿骨做成的骨笛,头盖骨做的祭祀用碗,人皮绘制的唐卡,人骨做成的念珠……
藏传佛教信仰的佛大多来自印度佛教和苯教,与大清子民信仰的佛教大相径庭,呵,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可安抚战亡将士灵魂之事岂能这样儿戏?”
进忠闻言也重视了起来,他拧紧了眉,“那明儿奴才去与皇上进言。”
若罂却摇了摇头。“不必,大清太监不可干政,你万不可上赶着给皇上送把柄,等着那安吉大师祈福结束之日,我自会在这天穹宝殿之中再做一场法事,到时我会将那些阵亡的将士魂魄召回亲手送他们再入轮回。
自古将军百战死,将士们魂魄上自然带着杀孽,可他们征战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危,百姓的安康,正所谓以杀止杀,他们自有天道给予的功德。
只是大小金川毕竟离京城遥远,这法事做起来想必动静会大些。到时若是惊动了皇上,你只想个说辞将他安抚了就是。”
进忠却担忧的看向怀中的人欲言又止。若罂见他不出声便抬头去瞧,见他一脸忧思便伸手轻抚了抚他的脸。“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愁苦?”
进忠亲吻着她的额头,才轻声说道。“奴才只想着您掌管着酆都地狱,皇上又岂会不知?可他宁愿不来求您也要请那吉安大师入朝,心中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说是您此举违了圣意,怕是圣上心里不渝。如今圣上登基也有十几载,早已不像初登大宝时那般小心翼翼的。
因藏地路途遥远,平日里奴才瞧着处理政务也提到过那些地方,奴才猜测着,这次为战事祈福,恐怕不止是安抚将士亡灵。”
若罂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说,“恐怕圣上为战事祈福是假,对藏地施恩才是真。至于是否能够安抚将士亡灵,恐怕也不甚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帮他一把,藏地百姓对累世活佛深信不疑,既然他来,是为了替金川大小是替大小金川战事祈福,那我便退而求其次。
到时你只告诉皇上这安吉大师既然安抚了将士亡灵,便由本仙师送他们入轮回,他既要造势,那咱们助他把声势造得更大。你如今在御前,看似锦绣繁华,实则步履维艰,稍有行差踏错,恐怕就要万劫不复,我总要多加为你考虑。”
进忠闻言心中酸涩。他用脸颊摩挲着若罂的发顶。“若若,奴才总以为如今已走到了皇上身边的高位,便是后宫的主子娘娘见了奴才也要恭敬有加轻易不敢得罪。奴才总想着若您想做什么,奴才总要帮您达成心愿。
可到头来,奴才为您做的事少之又少,而您为奴才做的却数不胜数。奴才心中愧疚,不知该怎样报答才好。”
若英轻笑,抬头情意满满的看着进忠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嘴唇。“你我夫妻一体,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如今我身居高位,自然要是事事为你考虑,难不成日后去了哪一个世界,你高于我时就不会心甘情愿的照顾我了?”
进忠握着她的手,连忙说道。“自然不能,奴才的命都是您的。只要您要,奴才恨不得双手捧来送到您面前。”
若罂这才满意。“这不就是了。日后若你再与我这样说,可不就见外了。”
进忠心里知道,如今安吉大师就要入宫为战事祈福,嘉贵妃心中深恨皇贵妃,必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若是这两个人闹出来,谁捏着宫权谁就会被牵扯进去。
如今宫权还掌握在皇后手中,皇上晋了皇贵妃与嘉贵妃之后,只分给了二人协理之权,上辈子已然闹了一出,他身不信这辈子嘉贵妃能忍得住。
既已知道嘉贵妃要在此时闹事。他便想着还是要将皇后摘出来为好,因此他便让张卓去给皇后娘娘传话,近几日还是寻个什么借口一定要将宫权交出去才是。
经过几次的提点,皇后早已对进忠深信不疑,如今他既传了这样的话,皇后又哪里有不信的?
因此,便叫素练去请了皇上。说近日因照顾七阿哥身子实在疲惫。分不出心思再管着宫务。
又说皇贵妃刚刚无子晋位,后宫多有不服,如今正需要一个契机能叫她在后宫站稳脚跟。索性近段时日叫皇贵妃代理,也好熟悉熟悉后宫的日常运作。
皇上感念皇后是真心替他考虑,便接连数日的歇在了长春宫,瞧上去倒是尽显夫妻二人伉俪情深。
如懿虽得了宫权,可头上还有皇后压着,遇事并不敢自专,又瞧着皇上与皇后夫妻和睦,她自诩与皇上是少年的情谊,自己理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