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一手轻轻抚摸着白玉棋子,另一只手无比娴熟着摩挲着那块令牌。
在梁王府的暗室里,四周空旷无比,漆黑的墙壁上,却挂满了形色各异的画。
画上的女子音容笑貌,让人觉得十分悦眼舒服。
从少女时期的天真可爱,到出宫偷玩被责罚的委屈,再到成为长公主时的温柔得体。
整个墙壁,被挂的没有一丝缝隙。
而顾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的,便是懿安当年被奸人所害时的情景。
他当时,只能见到一个破败衰弱,面目全非的尸体。
但他还是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这确实是懿安。
顾泽用了三年时间,才能够勉强得忍住手抖,描绘出了这令他无比痛苦的一幕。
就在今天,这幅画终于成了形。
但每次只看一眼,顾泽就无法稳住心中的悲痛。
“主子,皇宫里秘密地进入了二十位女子,均是各大妓院的头牌姑娘,现如今,已经进的承乾宫了。”
逐浪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汇报着他得来的消息。
顾泽深吸一口气。
当今皇上现如今,还没有一位可以上得了台面的女子为妃,均对外宣称,是皇上爱民如子,无心后宫。
可只有
顾泽知道,皇上几乎每月,都会招进多名妓院里的姑娘。
在承乾宫里做一些什么,自然也都是不言而喻的秘密了。
但那二十多位女子,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那里。
逐浪早就在一年之前,不知不觉的抢了未央阁的情报网,这些事情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皇上每月维持着这个习惯,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本王现如今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顾泽依旧静静凝望着那幅画。
在他眼里的皇上,和在百姓心目中一样爱民如子的君王一样。
但随着顾泽位置的越来越高,他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一些。
因为这些,顾泽已经无法肯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皇上了。
当年先皇因病去世之后,顾泽便推举了如今的皇上,本来为的是天下太平。
也因为当今皇上和先皇有一点血缘关系,顾泽才会如此支持当今皇上。
现如今……都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了。
懿安,若你泉下有知,是否会怪我将大魏变成了如此乌烟瘴气的?
罢了,兴许,懿安都不会记得自己呢。
顾泽自嘲的
笑笑。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主子,再过三日,您的严寒之症又要发作了。或许李家二小姐独特的身体特征,真的可以帮您缓解。”
逐浪有一些头皮发麻,但这个主意他还是一定要说出来的。
“不用,本王见了她反胃。”
顾泽嫌恶的皱眉,又想到了那个伶牙俐齿,不懂规矩的粗俗女子。
“主子,若是那个二小姐真的对您的症状有所帮助,属下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本王已经说了不必。”顾泽眯眼。
“属下们为了主子的安危,所有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主子只需要安心等待我们的结果就好。”
逐浪颔首,未等顾泽的回答,就直接走出了这个暗室。
顾泽收回了视线。
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并不是只会听从他命令的仆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时候都算是违背了顾泽的命令,他们也都会坚持心中所想。
这是顾泽没有办法预料的。
罢了,随他去吧。
懿安不知道从哪里,寻找来了一套水袖舞的服装。
大红色的收腰款式,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蕾丝,趁的懿安无比清新可人。
懿安站在铜镜
面前,静静地观看觉自己的一切。
多年之前,自己为了庆祝母后诞辰,特意在当天,献上了一曲水袖舞。
可惜萧太后面无表情的看完之后,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评论,就连一个赞赏的眼神,懿安都没有见到过。
可惜,当时的自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因为那天,她实在是太过开心了。
为了那一曲水袖舞,懿安整整排练了三个月,身上各处被摔得青紫的痕迹,淤青发肿的甚至无法行走。
但懿安还是十分开心,因为那是自己献给母后的第一支舞。
可惜从那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
“二小姐,时辰不早了。”阿雅静静的提醒了一声。
懿安这才收回了神色,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又想到了三年的一切。
懿安自嘲的笑笑。
“走吧。”懿安扬了扬头。
等懿安神色沉重的走到了大厅,立刻就吸引了大半部分的目光。
懿安步履聘婷,身躯被舞服包裹着,透露出来的皮肤,更加丝滑的如牛奶一般。
李春葶不禁握紧了拳头。
自己之前从未注意过,未曾想这庶女,竟也有如此好的气质!
竟然……像极了当年的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