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盯着她眼里的决绝,一种难言的痛苦直戳心尖,又一点点的蔓延至四肢,令她浑身僵硬,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片刻后,她一字一句质问:“宁约晨,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宁约晨此时也有些累了,她不想再像个疯子一样站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和这个人争吵,这样只会使得她更加厌恶自己。
于是冷声问:“你问我凭什么这样对你?那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凭什么要事事忍让你?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喜欢你的,可以任由你摆布的女友,非要缠着我干什么?!”
她一连串的质问令白懿脸色更加凄冷阴晦,再开口时声音多了丝沙哑:“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宁约晨掷地有声又毫无余地的回她。
“好,好啊,真好。”
白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片凄惨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失望,在几秒的对峙过后,她毅然决然的转身向桥边走去。
宁约晨惊了一下,心想这人不会真的被自己刺激到要跳河吧,她巴不得这人永远的消失在自己世界里,但是她还要救时姨,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待在白懿身边。
她就是要利用白懿对自己的这份深情,获取可以和对方谈判的筹码,或者可以找到直接让白家势力一落千丈的绝招。
可若没了白懿,这一切都只能化为泡影。
所以自己刚才干嘛跟这人吵架呢,忍着不就行了,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宁约晨正懊恼着,就见已经走到桥边的人此时只是背对着自己,就这么一动不动望向下面的滔滔江水,丝毫没有要跳下去的意思,心里便放松了些。
她不禁在心里自嘲,自己也真是高估了她在白懿心里的地位,这么一个冷血变态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吵架受刺激而做出跳河这种蠢事。
这么想着,宁约晨便走上前去,说:“跳不跳啊,不跳我就走了。”
背对着的人转过身,因为过于生气而有些微红的脸上满是凉薄之意:“宁约晨,你真的希望我从这里跳下去吗?”
宁约晨理智告诉自己此刻不能再这样吵下去了,却又注意到对方眼里的威胁意味,刚沉下去的脾气瞬间上来。
神色挑衅的看着她:“你有本事就真的跳下去,我刚好直接给你收尸。”
白懿不说话,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通红的眼里充斥着悲伤神色的同时,又泛着一层淡淡的狠意。
宁约晨以为她就是在吓唬自己,开始冷嘲热讽:“白懿,你不会跳下去的,因为你根本就放不下好不容易争来的今天。权势,地位,白家,这些才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而我只不过是你一时兴起时的乐趣。”
“若我真的跳下去呢?”白懿问。
“我刚才说了,你跳下去了,我一定给你收尸,然后每年去你墓地上烧纸,也算是尽了我们最后的这点情谊。”
她话音落,白懿倏尔一笑,笑容从容轻快,却带着诡异的嗜血之情,令宁约晨后背发凉。
她正这么怔神间,就见对方继续展颜,声音更是平静到透着幽森的寒意:“宁约晨,我是时语的女儿,无论她在不在乎我这个孩子,你这么将我逼死,即使良心上过得去,日后真的能再坦然面对她吗?”
宁约晨瞬间白了脸。
似乎是很满意看到她这个表情,白懿笑容更加明媚:“我曾经问过时语为什么这么爱你,仅仅是因为你是她曾经爱人的遗孤吗?你猜她怎么回答?”
被她那双带着疯狂嗜血的冷眸盯着,宁约晨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一般,四肢更是僵硬到无法动弹。
就是在这种被恐惧支配的颤抖中,她却又能清晰的听到从心脏那处传来的几乎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白懿颇为满意的欣赏着她的恐惧,红唇微启,一字一句,带着得意的狂妄:“她说你不仅仅是沈知念的孩子,还是一个善良的小天使,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女儿。她的世界太黑暗肮脏了,也太需要你这么一个纯粹美好的孩子来净化她所经受的一切痛苦了。”
“她想要的这份心灵慰藉,我这个亲生女儿给不到,但你却能够给到。所以当时语知道我是被你逼死后,还会这么爱你吗?毕竟你在这个世界上可就只有她这一个亲人了。”
宁约晨此刻已经因她这些话神色涣散,又听对方喃喃自语:“你说我就这么被你逼死,时语她还能够做到毫无芥蒂的继续爱你吗?或者我的死会不会唤起她一丝的母爱?”
她努力找回些神志,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见站在桥边的人毫无留恋的一跃而下。
宁约晨僵在原地眨了眨眼,这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在那一瞬间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觉,完全没有注意到从这条桥两边跳下去的矫健身影。
等她终于认清发生了什么后,已经跳下去的人连落在江面上的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约晨双腿发颤的跑到桥边,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白懿。”
但回应她的,是被无尽黑暗掩盖住的江水。
五分钟后,宁约晨蹲坐在桥边,看着又一批下去寻人的救援队,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更是已经呆滞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