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神色彻底冷了下去,这句话无异于直接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所以说在您心里,家族继承人只能是我哥,是吗? 您给我权利,放手让我争取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看重我的能力,而是因为我哥不想要,您才施舍给我的,是这个意思吗!”
白靖远第一次见女儿情绪这么激动,心里有些犹豫,他知道这孩子性子有时候有点偏激,担忧过犹不及。
但最终还是狠着心说道:“等你真正坐稳这个位置,连我也撼动不了的时候,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
白懿拳头紧握,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一字一句问:“所以当初您执意送我出国的时候,就打算舍弃我这个女儿了吧。后来发现我哥无心集团继承人这个位置,才允许我回来。”
白靖看着女儿脸上的委屈神情,恍然意识到她即使再厉害有手段,终究也只是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比较早熟,又是个淡漠的性子,父女之间也鲜少会有温情时刻,就连日常聊天都是很商务式对话。
今天这场带有争执的讨论,反而让白靖远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们才终于有了点父亲和女儿的感觉。
于是放缓语气安抚她:“依依,我从没有这么想过,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我当初送你出国,只是希望你可以换个环境生活,毕竟当时你在家里并不开心。”
“所以您是如何确认我到了国外就会开心的?”
白懿神色讽刺,说出的话更是带着无尽的自嘲:“一个自小就被亲生母亲定义为怪胎的人,又怎么会配拥有幸福和开心这种奢侈的情感!”
她的这番质问使得白靖远沉默。
平心而论,他终究是对这个女儿亏欠太多。
同样是时语的孩子,白颂安虽然依旧不被疼爱,但至少没有承受母亲强加的恨意。后来又因为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良好品质,以及热爱科研的这个兴趣,完全俘获了时语的心,对这个儿子也算是温和教导。
但白懿却不同了,自记事起就清楚的意识到亲生母亲是如何厌恶自己,疼爱哥哥的。后来长到最叛逆的青春期时,又出现了宁约晨,一下就得知了自己不被待见的真正原因。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无论形成什么样的人格,作为父亲的自己都没有任何资格责怪一句。
这么想着,白靖远幽幽叹息一声:“依依,你出国留学的那十年,的确是我亏欠了你。不管你信不信,在你展现出惊人的经商天赋的时候,我心里认定的继承人就只有你。”
“只是~”
他满脸无奈的看着女儿:“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宁约晨。这对你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白懿眼底闪过自嘲的悲凉之情,她父亲今天说的这些话,可真是句句戳中自己的心窝子。
于是故意说道“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了我很长时间。但命运就是这么奇怪,我居然会喜欢上您情敌的孩子,您说这是不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白靖远脸色变了变,最终也只是言归正传:“不管你心里有多大怨气,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是要权利,还是和宁约晨在一起,你必须做出选择。”
白懿眸光泛冷:“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的选择吗?”
“好,记住你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跟宁约晨有任何牵扯。这次回国后,也不要再和她见面了。”
“如您所愿。”
白懿说完,一刻也不停留的转身离开。
她一路来到自己的房间,也不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向客厅的吧台位置,就这么目光阴冷的看着对面的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桌上还剩一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边细细品尝一边拿出手机,然后找到通讯录中最上面的联系人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通,一开口就是国粹:“白懿,你TMD最好是有事找我,不然我今天杀到M国也得骂死你!”
白懿丝毫没有扰人清梦的愧疚,直接说道:“上次遇到的那个创业者,各方面资质条件怎么样?”
对面静默两秒,再开口时语气严肃了许多:“她的技术在国内可以说是顶尖的,她手里正在做的项目如果成功的话,是完全可以成为京辰科技的保护伞。”
“其他的呢?”
“据我所知,她是因为性格太较真才从前单位离职的,除了技术可以外,并不具备什么经商能力。和她一起创业的朋友也就是个普通富二代,成不了什么大事。”
白懿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好,等我回去后再考察一下她那个项目,没问题的话就投资吧。”
“怎么突然这么急了,之前不是还想着再筛选一下吗?”
“京辰科技这几年发展太快,已经引起同行忌惮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的计划要尽快提上日程。”
“好,等你回国后,我们再一起商讨。”
“嗯。”
挂断电话后,白懿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转而向门外走去。
宁约晨吃完晚饭就直接和时姨一起去后花园散步消食去了,因为聊得久些,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时语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