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再说话,白懿错身一步走到玻璃材质的防护栏前,观赏远处的风景,静默不语。
直到察觉到身旁人要离开,才开口问:“宁约晨,你真的那么想吗?”
宁约晨没有理解她在问什么,下意识问:“什么?”
“你说这里并不是你的家。”
几秒后,宁约晨回应:“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白懿继续望着远处多彩绚丽的夜景,清冷的声音带着虚无缥缈的浮沉:“其实这里是不是你的家并不重要,因为你有时语的庇护,有我哥哥的疼爱。就连我的父亲,都因为你的存在,同意将我送出国。”
她说着侧身看向对方,眼里是波澜不惊的沉寂:“所以按照钱姨的说法,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宁约晨低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钱姨更是大气不敢再出一声。
这时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同时伴随着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就是在这么笙歌鼎沸的繁华景象中,白懿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女孩,开口直言:“宁约晨,我的确是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时语将所有的母爱给了你,在你到来之前,她也不爱我。即使没有你的出现,我们的关系依旧会走到今天这种局面。”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话,白月晨脸上闪过茫然神色,紧接着就是不知所措。只能说:“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毕竟真要追根揭底的话,是我父亲对不起你妈妈。如果不是他当年强取豪夺,你妈妈就不会去世,也不会有你和我,今天的这一切悲剧也不会发生。”
宁约晨蓦地看过去,一双俏艳到透着氤氲透骨的眼睛微微瞪大。
白懿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流露出的那抹伤痛,以及她看不懂的其他情绪。
下一刻,音色冷了下去:“但是很不幸,这一切都发生了,而我又刚刚好讨厌你这个人。”
“我让你离开白家,并非只是容不下你。还有一点,就是杜绝后面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患。我父亲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可以将你留在身边。但我不是他。所以,你最好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在合适的时机主动离开。”
半晌后,宁约晨开口:“原来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父亲作的那些恶吗?”
白懿反问,又再次看向她,说:“所以你心里也是有恨的,是吗?只是作为一名正常人,你可以用所谓的仁善道德控制自己的阴暗情情绪。或者说,你只是懦弱,或者是无能为力而已。”
“我不是。”
宁约晨情绪稍微激动:“我心里的确恨你爸爸,如果不是他的那些行为,我妈妈和时姨现在一定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只永远的埋在冰凉的墓碑下。她原本是可以很明艳的过完这一生的,就因为你父亲的算计,她最后却只能被病痛缠身,含泪去世。我之所以不将这些化为内心的仇恨,是因为我记着时姨的养育之恩,也知道自己欠你的。我妈妈在去世前也告诉过我,让我不要背负大人们的恩怨,只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你倒是想的通透,又刚好听话。”
白懿语气轻淡:“你妈妈只想你可以轻松快乐的生活,而时语却将这份恨意强加在了我的身上,因为我和我父亲是一类人。”
她始终都是一副平风静浪的闲情姿态,面对女孩眼角的泪水,只说:“男人只爱他所爱之人生下的孩子,女人也会如此。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
“你应该庆幸我今天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不再只是虚伪的笑容面具,而是和我一样的怨和恨。让我发现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有相似之处的。所以我此刻才愿意跟你说这些。这样,你也算是明明白白的从这里离开了。”
夜空中不断有绚丽的烟花绽放,白懿就这么看着宁约晨,最后说道:“宁约晨,我原本没想让你那么轻易从白家离开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即使你不在这里生活,在时语的庇护下也依旧可以荣华一生。”
“我父亲欠你母亲的,你从我这里抢走的一切,既然是已经无法改变的结局,那么就此了结吧。”
宁约晨看着在欢闹的人群中一点点消失的身影,转而看向夜空中的烟花盛景。她依旧容色柔雅,眼里却一片悲戚。
距离除夕还有几天的时间,白家的工作人员几乎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自愿看家的管家守卫,以及几个专门照顾宁约晨生活起居的佣人。
白懿从健身房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从隔壁主楼院中传来的一阵动静,问身旁的总管家:“代叔,不是说明天去香江吗?”
代军回她:“是的,今天有品牌方送新款衣服,还有宁小姐平时喜欢的一些品牌方,也刚好今天送些年货过来。”
白懿这才想起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在观景台听到钱姨说的话,随口问:“宁约晨每年都是单独留下来吗?”
她出国留学前,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全家都会去香江本家和大家一起迎新,这也是他们家族的规矩。
即使是时语这种被迫嫁进来的儿媳妇,无论平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