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久日未曾露面,而今终于上朝,于文武百官之间本就是罕事一桩,朝堂之上,早就因着容陌的消失而起了争执。
更遑论……如今朝堂之外,另有一股权势,那股权势,大有将一举击破之意。
可即便如此……文武百官得知上朝一事时,仍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谁也不知容陌的势力与底线,正因如此,卯时上朝,寅时方才过,百官便已聚于殿内,望向那空落落龙椅处,候着容陌前来。
毕竟……皇上如今身子状况,甚至前不久骤然废妃一事,于朝堂之上,均是太大事宜,无人不想一探究竟!
将近卯时,天色甚是明朗。
百官已然齐聚,偶有交好者,正聚于一处低声言语着什么,满殿尽是窃窃私语之声。
却在卯时钟声落,大殿一旁徐徐行来一行人,为首之人手举明黄色微张走在前方,宫人手执宫扇紧随其后,而后一声尖锐呼声响起:“皇上驾到——”
声音在大殿内经久不衰。
一袭明黄色身影,身坐轮椅之上,被人徐徐推出,神色间清华矜贵,竟丝毫不见以往之颓然,反多了几分让人难以逼视之经验。
身后,身着宫廷装的女子静静推着男子前行。
文武百官登时噤若寒蝉,立于自身位子,垂眸再未敢言语半分。
那坐在轮椅之上男子身穿龙袍,额前明黄色冠带随着轮椅前行而微微摇晃,整个人似透着冷冽华丽之色,薄唇微抿,双眸微微流转,若有似无的朝文武百官睥睨一眼,似是有情,还若无意,一言未发。
而推着他轮椅之女子,一袭明黄色宫廷衣裳,
俨然是贵妃装束,身形高挑纤瘦,眉目微扬,不苟言笑,满头青丝格外齐整。
身后,两宫人手执拂尘,小心翼翼伺候着,垂眸躬身,一言未发。
二人徐徐朝着大殿之上的宝座前行进着,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官彼此诧异对视着。
“当真……是皇上……”
“这……”
有人低低私语。
“可……那不是莫氏后妃?”有人声音难掩诧异之色,“却不是废妃了?而今怎的……似与往日有所不同……”
“经历诸多事宜,怕是有所消瘦亦是在所难免,只是未曾想,皇上已然废妃,却能将其带上大殿……”
“这是什么事啊……”老臣摇头叹息。
可殿下众人的窃窃私语,未曾阻止殿上二人的脚步,女子推着男子的轮椅定在龙椅前方,女子则安静站在轮椅一侧,微微垂眸,抿唇。
“上朝——”太监的声音扬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山呼海啸之声徐徐响起。
“众位爱卿平身。”令百官诧异的是,说话的竟是那女子,待得百官纷纷起身,仍旧是那女子启唇。
“诸位大臣,今日皇上登朝,无非是瞧着那些风言风语心中不悦,诸位也莫要扰了皇上难得平和的心思……”女子之声甚是平静,甚至人都透着一股沉稳秀慧之感。
文武百官果真一阵沉静,垂眸望着地面处,无人言语,天子未曾言语,大臣岂敢作声?
容陌坐于龙椅之上,目光随意扫视一眼众人,良久薄唇轻启,声音冷冽:“近日,朝堂之上,却是有乱党出入……”划至此处,他声音骤低,“此事可大可小,朕心中已
有定数,但诸位爱卿莫要道听途说,免得平添一身祸端!”
“反沾染此事者,朕,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音落下的瞬间,殿下偶有胆小之大臣都随之微微颤抖了一下,容陌周身,似有一股得天独厚的天子之气。
“至于朕的身子……”容陌启唇,继续道着,“怕是要让有些人失望了,朕身子并无大恙,无非便是膝盖受损,歇息几日便好。”
语毕,他倒是静默下来,再未言语。
长久的静默,反倒是殿下文武百官心有急躁之意,等着圣上余下之言,却未曾想……
容陌始终一言未发,双眸甚至微动,似是在思索旁的是,未曾再注意此处!
“皇上……”终于,殿下老臣率先起身,抬眸,手中逐渐抱在身前,“听闻皇上前不久方才一纸废妃诏书,将前朝莫氏逐出皇宫,而今……而今……”
而今如何,那老臣咳嗽一声,再未道出口。
容陌思绪似已回笼,听闻此言,不过转眸望了一眼身侧女子,身侧女子同样偏首望向他,四目相对,女子双眸中尽是温婉柔和,似潺潺流水一般。
“太傅所言甚是……”容陌终于徐徐启唇,声音比之方才添了几丝温柔之意,“朕却已下废妃诏书,将前朝莫氏逐出惶恐……”
“哗——”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纷纷哗然,本宽阔的大殿偶有回声,众人均不可思议望向殿上那一双男女,眼底尽是质疑之色。
毕竟……皇上身后,正是他口中的被逐出皇宫的废妃莫氏!
“皇上之意,可是您与前朝莫氏早已无任何关系?”终是那老臣难掩困惑,率先问出声
来。
“皇上,前朝莫氏本就身份敏感,皇上耳清目明,此番决计甚得人心。”
“可是皇上,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