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严嵩话落的瞬间,周遭城门之处,顷刻间跑来一队队人马。
整齐划一的脚步之声,盔甲随奔跑而动的兵戈之声,甚至长矛的凛冽之气,骤然传来。
而后,一队弓箭手飞快跑到前方,手中弓箭直指马车之处。
不消片刻,便已将城门处围的水泄不通。
“捉拿反贼!捉拿反贼!”声音齐啸,似要冲破天际一般。
反贼……
莫阿九神色一僵,下瞬却觉可笑,这轿内之人分明是,哪有圣上反自己的?
只是……终究,脸色随之变得苍白如纸,本抓着轿壁的指尖,止不住轻颤着。
蓦然,手背一暖。
莫阿九一僵,转眸望去,却将容陌的手,已悄然覆在她的手上,而后收紧,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之内。
他未曾言语,却恍若早已说了千万言,他在望着她,眉眼之间分明是:莫怕。
本忐忑的心思,骤然间便平和下来,她回视着他,良久,缓缓露出一抹笑,反手,与他十指交叠紧握,她不愿放开,惟愿风雨同舟。
“轿内反贼,还不快下车,束手就擒!”马车外,一名统领模样的人,穿着一身肃杀的盔甲,徐徐而来。
容陌始终微眯双眸,望着轿外,一动不动,未曾言语。
“不要以为你们还可轻易逃脱,此处早已布精兵三千,谅尔等插翅也难逃!”那统领继续道着,越发不耐。
“大胆!”严嵩的声音陡然响起,“你们可知,这轿内之人是何人?这可是当今……”
“严嵩!”容陌陡然出声,制止了他余下的话。
严嵩眉目
一僵,最终退下,再不言语。
下瞬,轿帘微动。
容陌拍了拍莫阿九的手腕,径自出了马车。
那一瞬,周遭似一片死寂,唯望向自马车内而出的男子,一袭白袍,广袖窄腰,发带飘逸,随风而动,竟似谪仙。
终是那统领率先反应过来:“反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容陌微微垂眸,朝着那人望去:“你是哪家将士?”
“我哪需向你汇报!”统领怒目圆睁,“竟敢在陵城地界假冒圣上,欺君罔上,当诛!”
假冒圣上?
莫阿九心思一沉,而今即便严嵩说容陌是,怕是也被当做诳语妄言,更遑论,令牌也好,玉玺也罢,均在宫中。
“你这些将士,拦不住我。”容陌轻描淡写环视一眼,继续道着,而后手中不过微微一动,一旁,一名将士的脖颈瞬间被一颗珠子刺透,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那统领的脸色瞬间苍白,良久方才恢复平静,“那轿内之人呢!”他直指马车,“再者说……”话落,他拍拍手。
瞬间,一旁城墙之上,一排排弓箭手手持弓箭涌现出来。
“所以,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去见阎王爷吧!”
容陌的眉眼,终究随着统领的话微微一变,手中的珠子微微松了松,再松手,竟已化作齑粉。
“好,我随你们前去。”良久,他缓缓开口,“但你们不可为难于她!”目光,直直望向轿内女子。
“容陌!”莫阿九双眸圆睁。
“你以为此刻还有你二人讨价还价的余地?”统领轻哼一声,“通通带走。”
容陌长袖
微动,终究一言未发。
“无事,”下的马车之际,容陌甚至露出一抹轻笑,一手搀着莫阿九,“莫怕。”
莫阿九扭头,她极愿回他一抹笑,却终是难再勾唇。
她笑不出,即便用尽全力,亦笑不出,只有……指间在轻颤。
在他们下马的瞬间,一旁,两排将士瞬间上前,手中长矛将二人困于其中,动作十足的肃杀凌厉。
周遭被隔绝在外的百姓纷纷朝此处望来,却均躲避的甚远。
整件事情,均发生的太过蹊跷,甚至……太快了。
那统领在前方走着,挟持着他们的将士紧步相随,却瞬间,停了下来。
“此处,好生热闹啊……”一旁,陡然一人轻叹之声,声音清润,却添了几分乖戾。
莫阿九心口骤然一凉,很熟悉的声音。
一旁,城门之处,徐徐走来一抹玄色身影,身形颀长,唇角笑意温润,他安静立于那方,良久方才颔首:“阿九,好久不见。”
只唤了莫阿九的名讳。
的确好久不见,莫阿九静静望着,上一次见,还是在皇宫之内,他擅闯进去。
方存墨。
“是你?”一旁,容陌陡然出声,话语之间,恍若迸射处无边寒意。
“方某不懂这位公子何意?”方存墨依旧笑着,无丝毫变化,“只是听闻此处有人假冒,心中自是原为朝廷尽心尽力,赶来相助捉拿反贼而已!”
他这般道着,而后,眸光徐徐望向莫阿九:“阿九,上次宫中一别,甚是想念。”话语依旧温和,可听在莫阿九耳中,却只觉一阵胆战心惊。
被方
存墨那般放着,她只觉……心口都寒了下来,如被淬毒之蛇盯住一般。
“王都统,我想同这二人说道几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下瞬,方存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