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知晓,莫阿九定然明了他将私章交于她是何意!
分明……是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到她的手上,让她一手掌控着自己的半数权力!
朝堂之上,哪家大臣惧内哪家夫人泼辣善妒,他倒也是有所耳闻的,以往不过觉得那大臣未免太无男子气概。
可如今想来,那些大臣中,却唯有那几位大臣日日早归府,夫妻甚和睦。
不似他,地位高高在上,权力只手遮天,却又如何?回到寝宫,除却满室冰冷外,再无其他。
其实,他曾拥有过这般温暖的,只是那时,他从未珍惜过罢了。
每日归家,总有一个女子言笑晏晏道一声“你回来了?”
每日出门,总有一女子站在门口遥遥相送。
可是……这一切,却终是随着他的冷淡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
而今,他才会将私章交由她关着,这个……除却玉玺之外,无人敢违背的章印。
他甚至还想要似平常夫君一般,将家中财政大权全数交由她,他的吃穿,由她一手负责,只要每日与他半丝银两便可。
他不介意被人传为惧内,只要是她便好。
曾经以往这般不屑的生活,而今,竟会这般向往起来。
然而……在他终于为之付出行动之际,莫阿九……却亲手将他送与她的私章推回,轻飘飘一句“我本无大志,这章,我不要了”便回绝了他。
话,说的这般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容陌的瞳,似微微一怔而后猛地凛起,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私章,一把放在莫阿九跟前:“朕
既然给你了,便绝无收回的打算!”声音故作强硬。
莫阿九睫毛微颤,好久方才轻声叹息:“容陌,你何必这般……”她的声音很低。
容陌这般,只会让她更加误解和……上瘾罢了。
“我为何不能这般?”容陌声音陡然增大几分,“莫阿九,你是朕的妃子,朕愿给你这些怎么了?你若不愿,便将此物扔了便罢了!”
“……”莫阿九终未曾再言语半分,只神色复杂望了一眼他,“容陌,我不要你的章印……”
在容陌脸色越发难看之前,她匆忙开口:“你若真认我做你妃子,便给我钱财好了。”
她要的从不是权,但也从不是财,她想要的……只是……她静静望了他一眼。
容陌的神色终于有几分松动,他紧盯着她良久轻轻启唇:“来人!”
“皇上!”严嵩身形几乎立刻出现在门口处。
“将朕私库钥匙,交由娘娘保管!”自古君王与国库,分开而治。
“皇上!”严嵩声音尽是诧异。
“去办!”
严嵩最终神色迟疑着离去了,不消片刻,便已然归来。
莫阿九静静接过些许微凉的钥匙,最终不放心般抬眸望向容陌:“而今我且先帮你保管。他日你若需要,我便再还于你!”
她竟还想着还他?
容陌脸色陡然一沉,“莫阿九,你定是存心气我罢?明日去领钱,不花够几千两不准回宫!”
莫阿九闻言一怔,而后轻飘飘来了一句:“那刚好,我便再不回宫了……”这次总归不是她的错了。
“你敢!”容陌双
目凛起,望向某个不识好歹的女子,而后眉心紧蹙,长袖一挥,“罢了,你今日先不要出宫了……”
“我须得回了!”莫阿九闻言,几乎立刻起身朝门口处行着,左右如今的容陌有伤在身,不能下得龙榻。
“明日你若未现身,朕不介意找你父皇亲自聊聊他留于你多少财产……”容陌慢条斯理望着她,语气十足的威胁。
一朝天子,如今威胁人的手段果真越发卑鄙了!
容陌虽说与太上皇面上不和,但不得不说,这脾性,简直像极了,果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容家人。
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的钥匙,本微凉的钥匙,此刻已沾染了些许她的体温。
那个男人说要将私库钥匙交给她时,她甚至听见自己的心口处心跳如雷。
她比任何人都知,这私库……是何意义。
当他眉目间带着些许不自在将钥匙塞入她手中时,她真的以为他二人不过一对平凡夫妇罢了。
“娘娘,到了。”轿外,车夫声音恭顺。
“嗯。”莫阿九轻应一声,那别院便映入眼帘,她徐徐推开大门,本欲行至井边净手,却蓦然望见水面之上,倒映女子容貌,女子唇角分明……带着一丝笑意。
她的身子陡然僵硬,好久,收回笑容。
莫阿九,果真这般没有出息!
回到里屋,莫阿九静静坐在床榻上,蓦然觉得此处竟分外凄凉。
沉思片刻,匆忙起身,将钥匙藏在被褥之下,而后终是不放心拿了出来,又好生藏在床底石砖下,可若是进贼的话……
她在做什么?
莫阿九猛地醒悟?
她竟……这般珍视那个男子送她的礼物,虽说本就名贵的紧,可……她又非没见过世面之人,岂能轻易被他偶然的珍视引诱?
“作何这般珍视……”她轻声,而后猛地将钥匙扔在一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