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竟真的敢逃走!
容陌目光阴狠望着空空如也的內寝,一切均是最初模样,可莫名,却毫无人气,空旷了许多。
莫阿九不见了!
甚至……放在角落的衣箱!
谁人这般大胆,竟敢将莫阿九带离皇宫!
“今日有谁来过?”容陌转眸,望向跟在身后战战兢兢的宫人,声音凌厉。
“今日……展姑娘曾带着一位姑娘来过,说是……那位姑娘是送与皇上您的……”宫人的声音颤抖如筛。
红芙!
好,很好。
容陌双手置于身侧紧攥成拳,果真是莫阿九,竟连他的暗卫都能收拢,可最终,他的面上生生挤出一抹笑:“那二人离去时,可是拿有一衣箱?”
“是!”侍卫们垂眸,不敢直视圣颜。
“将展红芙投入大牢,永不得见天日!”他终究是迁怒了。
侍卫领命,停顿片刻,终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问着:“可是……要寻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容陌似饶有趣味般重复一遍,下瞬脸色陡然凛起,冷笑一声,“自今日起,我大凌无贵妃娘娘,唯有废妃而已!”
即便他已将她废了又如何?他决计不会让她轻易离开,这世间,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是!”侍卫们跪于地面,领命而去。
“命令京官及城门之处,离开京城的一切大道窄途,不得让一名叫莫阿九之人离开!”
“是!”
“……
宁可错认一千,不得放过一人!”他终是补充着,“还不快去!”说道最后,声音已余一片怒火。
望着侍卫们自养心殿鱼贯而出,容陌心底的怒火,却依旧无甚消解!
莫阿九,她果真是长了能耐?而今,这又算何?
三年前,自城墙一跃而下,便这般消失,而今,又是这般,一声不吭,便再次离去。
拍拍屁股走人,丝毫不在意为旁人造成如何烦扰,不知自己存在让人心中如何不悦,直接便这般消失了!
三年了,她最为擅长者,竟还是这般!
而他,竟觉自己只是被放弃之人而已!
心底莫名一阵恼怒,容陌陡然伸手,紫檀雕花木桌之上,杯盏全数扫落在地,满地碎片。
门口处,张嬷嬷满目忧心望着內寝,却终是不敢言语。
“张嬷嬷,派人将莫阿九之物全数扔了,朕不愿再看见一样!”容陌狠狠道,声音处尽是狠厉,只是……道完这句,他蓦然觉眼眶微热,心底似有一阵酸涩。
“皇上……”张嬷嬷低呼。
“全扔了!”容陌依旧凌厉命令着。
最终,众多宫人井然有序进入,拿着莫阿九用过的一切物什,她盖过的被子,穿过的衣裳,喝过的杯盏一切的一切,全数丢弃,就如同她这个人一般,就此消失于他的生命里。
內寝,越发空落落的。
容陌望着,心底蓦然窜出一股不知名的惶恐,他定定立
于远处,打量着这个房间,好久他恍然惊觉,他的指尖,在细细颤抖。
“严嵩呢?严嵩!”猛地,他高声叫着。
严嵩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给你两个时辰,朕要见到莫阿九!”他这般命令着。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甚至四个时辰,六个时辰都过去了,却依旧无人将莫阿九带回。
容陌心底是清楚的,这一次,那个女人,是真的执意要离开的,以往他已身份相威胁,而今,连身份都已然无了,他又有何留她的本事?
只剩下,他的满腔怒火与偏执罢了。
第一次,心底似溢满绝望。
莫阿九终是走了,以往还在驸马府之际,他要寻她,不消两个时辰,她便会出现,只是他鲜少寻她罢了。
而今,好多个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个女人,却丝毫无眉目可言。
曾几何时,那个不断说着爱他之人,便这般说消失便消失的彻底,如三年前一般。
蓦然想起,那一年,她跃下城楼之际,他坐在轿撵之上,起初是毫无感觉的,他命人去寻,依旧孤身作乐。
可望着温青青容颜,却无半点欣喜,唯有……茫然。
待得酒乐散去,皇宫死寂,他一人回到养心殿,铺天盖地的寂寥侵袭着他,那一瞬,所有的痛均数朝着心脏进发。
他似疯了般,疯狂跑到城楼外,看见了满地血迹,却无尸首。
然城墙那般高,莫阿九无甚
武功,岂有活路可言。
那一此,他在城楼下待了一日一夜,无泪,无言,亦无波澜,只是静默。
他以为她死了。
可三年后,她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活灵活现,如以往般,可那双眸子,在见到他时,再未曾亮过。
而今,她再次离去……
相识,成亲,分别,重逢,整整七年。
兜兜转转七年,他这一生,又有几个七年可言?
这些年,从未这般,就连温青青都不曾有过,但只要想到莫阿九,哪怕一闪而过,心便会刺痛,难以自控,不能忽视。
那个……说着“不爱他”的莫阿九,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