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上天用容陌的不爱告知过她,她错了。
可莫阿九不信命,她偏要嫁给容陌,她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可是如今,当她早已遍体鳞伤,她终于信了。
从一开始,她与容陌,便错了。
大错特错。
他们本该毫无干系,也许她会随着他的逼宫一同被杀,而不是现在这般……留她苟活。
“过往种种,恩怨情仇,一笔勾销?”耳边,容陌的语气竟分外平静,他安静望着身前的女人,薄唇轻启,“而后,你便同余归晚双宿双飞?”
“……”莫阿九呼吸一滞,却终是未曾言语,左右……他都不曾信任过她。
“不想理朕了吗?”容陌缓步行至莫阿九身前,一手微深,钳制着她的下颌,迫她与他对视,“莫阿九,想当初,你恨不得时时刻刻围在朕身侧,而今怎的?不喜欢了?便毫无价值了?恨不得离的远远的?还是说,你的喜欢,不过这般廉价?”
你的喜欢,不过这般廉价……
莫阿九听闻,却只觉心底骤然升起一股绝望,她望着身前男子:“也许,你说的没错。容陌,我的喜欢,廉价的可以。我从来都是这般,为着一己私欲可以不择手段,就如同当初我嫁你一般,你不该早就知晓了吗?”
“怎的如今却不放我离开了?还是说,容陌,你现如今倒是发现你爱上我了?你可爱我!”她的声音,近乎喑哑,长长一句话,几
乎耗尽了她的全部气力。
他可曾爱她?
就如同三年前,她得知他逼宫的那一晚般,站在书房门口,哭的肝肠寸断的问着他:“容陌,你爱过吗?爱过我吗?”
可那时的容陌,脸色冷峻的可怕,他没有回答她。
眼前的容陌,似乎无那时的冷峻,他的脸色苍白,语气却冷冽如冰:“莫阿九,我不爱你!绝不爱你!若你未曾忘记成亲那日我所说的话,便不该问这个可笑问题!”
成亲那日,他的话饱含恨意:“莫阿九,莫说爱,即便是欢喜我也不会给你半分,我会恨你此生此世,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他不爱她,从未爱过。
莫阿九定定望着容陌,望了好久,似要望进她的灵魂一般,而后,突然便笑了出来:“不爱我……便放了我吧,容陌,给我废妃诏书,出城文牒,我绝不会再纠缠于你……”
“莫阿九!”容陌蓦然出声,将她余下的话全数打断。
莫阿九睫毛微颤,似乎惊吓一般。
“不过是想要出城而已吗?不过是想离朕而去吗?莫阿九,你真以为,朕离了你便不行了?你真以为……朕身侧,只有你一个女人!”
没说一句话,他的指间力道便加重一份,莫阿九脸色微白,她甚至……能感受到下颌骨被捏动的细微声响。
“莫阿九,你高估了自己!”容陌嗓音蓦然低沉如鬼魅,他似嘲讽一笑,“你要离宫出城是吗?
可以,莫阿九,朕给你文牒,朕倒要看看,你能去哪儿!但是要朕废妃,绝无可能!”
他给她出城文牒。
莫阿九脑海只静静回响这番话,她怔忡立于原处。
容陌重重松开了她的下颌,陡然松懈的身子,似乎少了支撑般狼狈。
“给我出城文牒。”她抬眸,目光紧紧望着她,语气,却万般茫然,毫无情绪。
“文牒在寝宫。”容陌声音清冷疏离,“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般,食言而肥?”
曾经成亲之日,她曾对他说:容陌,就算你不曾爱我,我定也会陪在你身侧,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今,她却处处处心积虑离开他身侧。
她总是这般言而无信,可是……却又为何,他只觉心口酸楚那般明显,逐渐泛滥成灾……
“我们现在便回寝宫!”莫阿九转身,声音平静,便要行至门口。
“咳咳咳——”身后,陡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的背影一僵。
微微侧眸,却只堪堪望见容陌一手微微掩唇,脸色越发苍白透明,身形似摇摇欲坠般。
可莫阿九终还是继续前行。
容陌微怔,胸口似有巨石压在那边,一阵闷痛,再重咳一声,手心竟咳出几滴鲜血,望着手心殷红,他苦笑一声。
莫阿九的手,已碰触那紫檀木门。
“咚——”却在此刻,身后蓦然一声闷响。
莫阿九的身姿已然僵硬,脚步似再迈不下去。
“吱——”木门却在此刻被人自外面打开。
她愣愣转眸,却见赵无眠手中端着褐色汤药,满眼凝重,瞥见莫阿九,他神色见微有诧异。
“皇上呢?”
容陌……
莫阿九呆呆转眸,却只看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地面上,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倒在那里,那般狼狈。
“皇上!”一声惊惶叫声,赵无眠已然快步上前。
容陌身子似极为虚弱,双眸微闭,眉心紧蹙。
“他感染了风寒,却……未曾喝过汤药。”赵无眠轻言,这也是他去寻莫阿九的原因,却未曾想,这二人间,心结早已非三言两语便能解开。
抬手,他终是将容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