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镇到庄子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气息,路边的积雪在暖阳下渐渐融化,露出了底下微微泛绿的草丛。
远处的山峦也褪去了冬日的素白,露出了隐隐的青色。
等出了城,阿牛还纳闷着:“宋大哥,冯管事咋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他还以为冯管事会百般刁难,毕竟那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
宋芫笑笑说:“那冯管事本就是个精明人,他知道我对这地的情况摸得清楚,而且态度坚决,他要是不松口,这地就可能一直卖不出去。”
“再者,他也怕我真去找懂行的来评理,到时候他可就不好收场了。”
“为啥啊?”阿牛还是一脸懵懂。
宋芫耐心解释道:“阿牛,你想想,这地的实际情况他心里清楚,如果找来懂行的,价格肯定压得更低,他能得到的好处就少了。”
“而且,你们猜这块地为什么一直卖不出去?”宋芫说。
李力倒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古怪。
阿牛却茫然道:“地没问题,为啥卖不出去,李哥你知道吗?”
李力看了看宋芫,缓缓说道:“黄员外的庄子出过邪乎的事,有人说夜里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所以大家都不敢买。”
闻言,阿牛吓一跳:“是啥时候发生的事?”
宋芫含糊着说:“是去年的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都是些以讹传讹的瞎话,哪能当真。”
李力也说:“我在庄子住了一个多月,也没碰到什么邪乎的事。”
阿牛突然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估计又是想到张月儿了。
再往前,庄子的轮廓愈发清晰。
宋芫望着那一片开阔的田地,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这么大一片地都是我的,我的!
他赶着牛车到了田边,跳下车,打量着眼前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时,阿牛也下了车,他走到田里边,蹲下身子,用手抓起一把泥土,土壤湿润松软,还带着点尚未融化的积雪。
阿牛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这地,真是好地啊!”
宋芫也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指捻了捻泥土,不过以他的眼力,着实看不出来这地好在哪里。
不过阿牛都说了好,那指定是没错的。
宋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咱们去前面看看。”
“李哥走了。”
李力正抓着一把干草喂牛,听到这话,应声道:“来了来了!”他把剩下的干草往路边一丢,拍拍身上的草屑,牵着牛快步跟了上去。
四人沿着田埂一路向前,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前面是一片沙土,阿牛问道:“宋大哥,你买这么多沙土,是要种花生吗?”
宋芫摇头:“我打算种寒瓜。”
“寒瓜?”李力疑惑地问,他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寒瓜是什么?
阿牛倒是知道这寒瓜,去年中秋,宋芫还送了他们家一个。
他干巴巴说:“瓜很甜,好吃。”
李力听得直咂嘴:“这么好?”
“等今年的寒瓜种出来,保准让你吃个够。”宋芫笑着说道。
李力咧嘴爽朗地笑起来:“那我可就等着了,哈哈!”
说笑间,突然,一只野兔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
宋芫惊喜道:“是野兔!”
李力抓起一块石子,朝着野兔扔了过去,可惜没砸中。
野兔受了惊吓,跑得更快了。
宋芫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他跟舒长钰进山的事,那时舒长钰也是这样拿着石子打猎物,一打一个准。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舒长钰一样百发百中。
也不知他是练了多久,才练就这般绝技。
“走吧,再往前面走走。”宋芫回过神来说。
再往前走,田边的灌溉渠里,冰水混合着潺潺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
渠道旁,几株早发的荠菜从土里钻出,叶片肥嫩,透着盎然的生机。
“到时候再将这灌溉渠好好修整修整,今年的庄稼灌溉就更不成问题了。”阿牛望着水渠说道。
宋芫问:“之前庄子的管事怎么没想着修整呢?这可是关乎收成的大事。”
阿牛摇头说不知,倒是李力知道一些情况:“那黄老爷根本不在意庄子的收成,下面的管事们也图个轻松,就没管了。”
“那回头我再找人修整一下。”宋芫说,“等开春了灌溉也方便。”
沿着田地逛了一圈后,确定没有问题,便赶着牛车回去了。
接下来几日,宋芫带着阿牛去丈量土地,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
大山娘连着几日扑了个空,她干脆就蹲在宋家门口不走了。
结果没蹲到宋芫,只蹲到宋晚舟回来,她骂骂咧咧:“二丫你个死丫头上哪去了,你大哥呢?”
宋晚舟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大山娘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丫头,咋跟长辈说话呢?”
宋晚舟哼了一声:“你算哪门子长辈,天天在我家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