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正是宋芫与舒长钰。
舒长钰姿态放松闲适地靠着车厢一侧,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没睡好的模样。
他掌心笼住了宋芫的手,手指在他的指缝慢慢游走,似是无心,却又带着几分故意的挑逗。
宋芫被骚扰得烦了,拍了拍他的手背,警告他安分一点。
“啧,连碰一下手都不行了?”舒长钰语气不爽说。
“你、”宋芫刚想反驳他几句,
就被外面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打断。
“救命啊——”
外面有人在求救!
宋芫迅速地抽回手,猛地掀开车帘,向外一瞥,只见一个浑身沾了鲜血的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向马车冲来。
他心口骤然一紧,忙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骆哥也认出了马车上的宋芫,他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大声呼救:“宋壮士,救救我!”
本来宋芫并没有认出对方,毕竟他们拦路的那天晚上,天色很暗,他压根就没看清他们的脸,只隐约记得骆哥几人的声音。
所以,直到骆哥喊出那句“宋壮士”时,他才认出了对方就是拦路那伙人中的领头男子。
他恐怕是遇上了麻烦。
宋芫有些犹豫,担心自己会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没有立刻答应。
然而在看见对方怀中的孩子时,他的忽地一软。
他转头看向舒长钰:“可以让他们上来吗?”
舒长钰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随后他的目光突然凝滞,转而望向了不远处的陡坡。
“啊——”一声惨叫自陡坡上传来。
骆哥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那是高胜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手持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刀,杀气腾腾地从陡坡上走下来。
宋芫的脸色也不禁一变,他急忙喊道:“快,快上车!”
骆哥满脸惊恐,紧紧抱着孩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迅速登上了马车:“快,快去云山县,找官兵求助!”
舒长钰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暗七。”
坐在车辕上的暗七闻声,一把掀开头顶的斗笠,动作熟练地从车底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看到这一幕,骆哥的神色由惊恐转为震惊。
宋芫也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坐着的马车底下,竟然还暗藏了兵器。
然后他才注意车夫的模样,出乎意料地发现,车夫竟然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
就在此时,斗篷男已经逼近了马车,看到暗七手中的兵器,他的反应仅仅是短暂的停顿,随即毫不犹豫地挥刀而上。
他快,而暗七速度更快,他的身形仿佛一道幻影,瞬间就冲到了斗篷男的面前,动作迅捷得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斗篷男也及时调整了姿态,他挥出的刀势不仅迅猛,更带着一股狠辣的杀气。
每一刀都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向着暗七砍来。
两人的交手,如同电光火石,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只听刀剑相撞,迸发出清脆而连绵的金属撞击声。
在短短的十几招内,他们的每一次交锋,都如同一次生死较量,每一次刀剑相接,都让人的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难以呼吸。
宋芫的瞳孔骤然紧缩,心里咋舌,一个普通车夫都这么厉害的吗?
“舒长钰……”他不由得紧紧抓着舒长钰的袖子。
见舒长钰神色始终淡淡,宋芫的心终于定了定。
随之才发现骆哥肩膀还汩汩流血,他扭头连忙从荷包里掏出药瓶。
自从上次进山受伤后,他养成了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以防万一有外人在,不便从他的厨房空间中取出伤药。
“你快上点药。”宋芫的目光转向骆哥怀中的孩子,问道,“孩子还好吗?”
骆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接过药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孩子塞给宋芫:“你能帮我照看他一会儿吗?”
“我的兄弟们还在上面,我得去看看他们。”话音未落,骆哥便跳下马车,急匆匆地向陡坡上奔去。
“哎!”宋芫猝不及防,怀里突然多了一个软软的小身体。
他低头一看,随即愣住了,竟然是他?
两个月前,他在馄饨摊见这小孩嘴馋,就请他吃一碗馄饨,没想到因此得罪了惠王宅里的老嬷嬷,还被关进牢里。
如果不是舒长钰搭救了他一把,宋芫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
宋芫心中自然有些许怨气,只是忍了下来。
他平民百姓,既无权也无势,更有着争渡他们这几个软肋。
而对方是权势滔天的惠王,所以,他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
这会儿,面对这个害他被关进牢房的小孩,宋芫心情有些复杂。
小孩的眼睫轻轻颤动,小脸上沾满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宋芫隐约记得这个孩子叫石榴,他轻轻唤了一声:“石榴?”
旁边的舒长钰闻言,忽然眸光微冷:“把他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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