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肌肉线条,那殷勤大方劲儿,嗯,是个不错的好小伙!
那好小伙对王德发没有什么恶意,但也绝对谈不上好,总之,就是电灯泡瓦数太大,碍眼。
在某一次,好小伙终于抱得美豹归,滚在草丛里呜呜嗷嗷的时候,被王德发撞见了,那眼神儿,才叫一个嫌弃。
所以呢,王德发用爪子在大花豹经常落脚的树上留了几道爪痕——
就当是告知离家出走的信吧!
实际上,王德发的日子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不过是换了一块远离亲妈继父的地方,换一棵大树睡觉罢了。
它偶尔会下树捕猎,甭管逮到什么,都往树上带。
如果不藏好了,鬣狗和狮子都会突然出现,被截胡这种事,一次两次地,也就长记性了。
草原上又过了一个雨季。
王德发也有了追求者。
与它那小气的继父相比,那家伙外形不孬。
王德发是个颜狗,看脸的,口水直流,春心荡漾。
它点头,应下了求婚。
猫科豹属动物的洞房花烛夜,不太美妙。
这样形容实在是太委婉太客气,简直就是受刑。
即使那家伙把王德发从前爪亲到了尾巴尖尖,前戏做足,然而真刀真枪地一开火——
那玩意儿如同长了尖刺的狼牙棒……
痛得王德发恨不能翻身把后面的家伙一口咬死。
此后的每一次,都是一样的。
o(≧口≦)o
王德发后悔了。
晚了。
那家伙非常恋家,捕猎也是一把好手,但凡王德发瞧上眼的牛羊斑马,它都全力以赴地咬死了扛回来,然后就要腻歪。
王德发很快就怀上了。
三个月后,生了一只健壮的小花豹。
那家伙还一脸疑惑地扒拉王德发的肚皮,似乎在问——
忙活这么久,一窝就生一只啊,你这……也太不争气了吧???
第一胎,就生了一只。
第二胎,还是只生了一只。
优生优育,少生优生。
那家伙很自责,以为自己不够努力,天刚擦黑就出去捕猎,力求把媳妇孩子都养得胖胖的。
幸福的日子,总是容易让豹过得目眩神迷,除了每次被求欢有些遭罪。
小崽儿们有个懒妈妈,不过,它们没机会学,四个月断奶之后就被勤劳的老父亲拎着出去学习生存技能。
父子仨合力,把懒妈妈王德发喂养得像是吹了气的气球。
前两年靠亲妈养,后面靠老公和儿子养,时不时还有天道老父亲霸道赠与的肥兔子。
真是,令豹嫉妒啊!
第三胎,王德发总算是运气大爆发,生出来四只,喜得第三次当爹的那家伙见牙不见眼。
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草原上每天都上演看似重复,实则变化多端的日常。
幸运的王德发胖得油光水滑。
年轻时英俊帅气的那家伙爪子都快要磨秃了,那是长期奔跑抓地导致的不可逆磨损。
它们俩刚送走了成年的儿子们,沉默地往前走,谁也没心情吭声。
儿子送走了一茬又一茬,岁月溜走得太快,抓都抓不住。
王德发不愿意承认它们都老了。
走着走着,碰到了几头比树还要高的长颈鹿。
王德发咽了下口水,这是它一辈子也没吃过的动物,它还没有人家一截小腿高呢。
那家伙和媳妇相处的日子久了,一听媳妇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就知道它饿了。
那家伙伏低上半身,有求必应地冲上去。
王德发见猎心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也冲上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它岂止没有长颈鹿的小腿高啊,蹦起来也够不到。
长颈鹿受到惊吓,后腿就像是安了强力弹簧,一脚就把王德发踢飞。
那家伙也没得着好,也被踢飞了。
【咔嚓——】
【咔嚓——】
脊骨根根断裂的声音,听起来真他娘的清脆!
王德发站不起来了,甚至连动也动不了。
它头侧向一边,仍然眼馋地盯着长颈鹿笔直笔直的长脖子,直到瓦蓝蓝的天猛地变黑。
唉,那家伙摔出去很远,也不知道伤到了哪儿。
彻底失去意识前,王德发觉得身上很冷,很冷,想要一个温暖的抱抱。
一生被宠爱的花豹,卒!